齐忠泽眉心蹙起,“此处?”他眼含惊讶的确认了一遍,“你是说承恩侯府?”
“嗯。”
齐忠泽这下更加纳罕,“你与承恩侯既不沾亲也不带故,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贺廷晟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始终看着躺在身边的慕珏。
齐忠泽以为他还在赌气,便耐心劝道:“你与慕小侯爷再交好,也断没有久居他人之所的道理,还是跟我……”
“他并非旁人。”
慕慕是他的情之所钟,心之所系。
齐忠泽既糊涂又郁闷,又劝了几句,这下贺廷晟干脆连话都不答了。
“罢了,你先好好养伤,若需要什么,尽管派人来太傅府取。”
贺廷晟躬身道谢,其他话一句没有。
齐忠泽见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愁眉锁眼的走了。
转眼间便过去了半个月,慕珏自从那日吐出余毒,便再没清醒过。
解药补药喝了一堆,脸色倒是越来越好,但就是没有任何意识。
贺廷晟日日守在床前寸步不离,连擦身一类的私密之事都不愿假借他人之手,全部由他亲自来做。
慕弘和叶氏见状,连连在心中感叹。
难怪自家儿子豁出命去也要救贺小王爷出府,两人之间简直是情同手足,犹如莫逆。
慕珏要知道自己能晕这么多天,而且还附带被看光光的副作用,他当场打死宸王都不会选择自己服毒。
时间又过去大半个月,慕珏已与常人无半分差异,躺在那里的样子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可就是不见醒来。
太医日日都来轮换着请脉,连市井之中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可谁也说不明白原因。
这日,叶氏正满脸愁容的坐在前厅,管家忽然进来禀报,说是叶老夫人来了。
叶氏赶忙出门去迎,母女俩走到正厅坐下,叶氏开口问道:“娘,这么冷的天您怎么来了。”
叶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眼含期待道:“我大外孙醒了没有?”
叶氏的眼眶倏地变红,哽咽着摇了摇头。
叶老夫人掏出手绢,心疼的给她擦了擦眼泪,“云溪切勿着急,娘有个法子或可一试。”
云溪便是叶氏未出阁前的闺名,听到这话她立刻握紧了叶老夫人的手,“娘您快说。”
“什么?冲喜?”下朝回来的慕弘一听,声音都高了几度。
“嗯,”叶氏眼眶发红的点了点头,“我娘说娶个八字相配的姑娘冲上一冲,珏儿兴许就能醒来。”
民间确实有冲喜的说法,只不过多数流传于百姓之间,他们这种勋贵侯爵世家还鲜少听人用过。
“如今这般情状,无论什么法子我们都要试上一试。”
慕弘想了想,握住叶氏的手道:“夫人说的在理,珏儿的性命重要。”
夫妇俩定下之后,隔天便请来了京城最有名的媒人。
叶氏提了要求,只说家世不拘富贵与否,只要清白便好,样貌也没什么要求,关键是品性和八字都要相合。
媒人一一记于心中,毕竟慕小侯爷现下情况特殊,也没敢全应,只说回去先配配八字,两天后再来回话。
送走媒人后,叶氏去了两人的卧房。
贺廷晟正在用温水给慕珏擦脸,动作和眼神都格外温柔。
听到脚步声,他起身对叶氏拱手行礼,然后又俯身继续。
自从慕珏昏迷不醒,贺廷晟说话的次数就一日比一日少,到如今已经彻底不开口了。
“廷晟,我和侯爷打算替珏儿选一门亲事,或许借着成婚之事冲一冲,珏儿就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