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世上唯一能够让他服软的那个人,从不会要操控他。
萨尔狄斯看着纳普修斯。
他凝视着纳普修斯的目光锐利得像是能贯穿对方的心脏。
“纳普修斯,我的先祖,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我们会任由你摆布?”
仍处于发狂的愤怒中的纳普修斯张嘴刚要说什么,可是突然间,像是有一电光掠过他的脑子,让他呆滞了一瞬。
萨尔狄斯所说的最后那句话,让他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那句话……就好像……好像是……
“在这千年里暗中操控一切,肆意将他人视为自己的棋子,轻易地舍弃自己认为不重要的性命……”
萨尔狄斯冷笑,
“你难没发现,你所做的这一切,和你口中肆意操控人类未来的神祇没有任何区别?”
萨尔狄斯看着纳普修斯,明明身躯并不比对方高大,却像是在以俯视的姿态注视着对方。
“纳普修斯,到了最后,你也成为了你曾经最痛恨的存在。”
时间和空间都好像停滞了一秒。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纳普修斯的瞳孔收缩得如细小的针孔一般。
他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合了好几下,都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对面年轻帝王的话像是一泼寒水,将他浇了个彻底。
身体里原本的狂暴怒火被这一波冰水瞬间浇灭了下来。
那无形的冷意渗入肌肤、骨血之中。
他怔怔地看着萨尔狄斯,那张因为狂怒而扭曲的脸缓和下来,透出一丝茫然。
但是,茫然只是刹那。
一秒之后,他闪过茫然的黑眸又重新变回之前的深邃和冷静。
冷静下来的他露出一丝苦笑。
他看着那个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差点将他的心防击溃的年轻后裔,看着那已经缠绕上萨尔狄斯的长靴、正在沿着修长的小腿缓缓向上攀爬的墨绿色蔓藤时,眼底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
“你做出了最坏的选择,你知成为人柱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
“你难没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不断腐烂着的丑陋的躯体。
不人不鬼。
不生不死。
不断重复着整个身体活生生地腐烂掉的酷刑。
周而复始。
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我看到了。”
萨尔狄斯说,轻描淡写。
“但我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