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机,开始后悔怀里的五千日元。
要不,现在还给他?
可是入我兜里的钱怎么还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我目睹切原恳切渴望的眼神,硬着头皮问了句:“我记得你国语及格了,那今晚不补了?”
切原挠着海带头:“都行。前辈你看着办。”
看着办?前辈我不知道怎么看着办。
摊开的四科教科书在我面前,我一时没有动静。
“前辈?”海带头沮丧地叫了我一声,“还要看书啊?”
“不是你昨天豪情壮志的时候了?”我一拍书,“给我看!啃!你就是我私塾生涯的第一块敲门砖!你不及格我誓不为私塾老师!”
补习一共持续了五小时四十六分钟。
按照一开始盘算的一小时三千日元,只给了五千日元的切原白嫖了我四个小时。
不过到后来,我已经不再关注这类问题了。
切原是彻彻底底的单线程动物,他往日的发言举动往往出自直觉,不能顺着学科的逻辑脉络进行,雪上加霜的是小学的学科基底压根没打好。
像一些赞誉颇高的大学教授没法教好自己的人类幼崽,小孩子的逻辑不能叫逻辑,得叫踩格子。
前三个小时我一直在摹效他的逻辑思维,最后两个半小时才逐渐有共同话题和渐渐上手感——幸好我在学科上的逻辑思维异常强大。切原为此在后三个小时经常眼睛一亮地冲我大小声喊:“哦哦—!我懂了!”
我一脸病床上的年迈老爷爷:“懂了就好。懂了就好啊。”
补习结束——不是补习完成,而是我撑不下去了——已经是一点二十一。
我后仰在榻榻米上,盯着眼顶的灯:“半夜了,住下来吧。”
海带头还精神抖擞:“前辈我跟我妈说一声!”
我挥挥手。
我的小屋没有第二间房间给客人住,卧室客厅待客室都囊括在一个小房间,我把冬天和夏天的被褥分别抱出来,冬天的被子当褥子,夏天的褥子当被子,这么交叉换过后,就成了两床厚薄适宜的被褥。
中间再艮上一根晾衣杆。
我指着晾衣杆说:“不许过界,听明白没有?”
我没有冬天的睡衣给切原穿,切原身上是他自己的运动服,短袖短裤,我问过,他说睡着没事。
切原盘坐在被褥挠头晃脑:“前辈,我还是第一次上前辈家住。”
“太不好了,”我说,“我也是第一次给后辈住。”
还是三天前没一毛钱关系的后辈。
·
补考进行在星期一上午。
其他同学照常上课,补考生去B栋大教室补考,因为人数少,时间安排的很紧,中间只有五分钟休息,还来不及出去上个厕所。
校领导考虑的是中间空出的几门可以去休息,第一门不考的补考生可以第二门或第三门开始时再来,早考完早放补考生门回去上课,完全没考虑有四门不过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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