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封儿!”游淼道,“每人一两!今年春收,少爷大喜,全山庄免了地税!”
程光武等人大笑,挑着鞭炮出外,乒乓作响地放了,穆风、穆严二人从两侧关上了房门。
游淼笑嘻嘻转向李治烽,这夜珠联璧合,良辰美景。李治烽与游淼都是一身红黑相间的婚袍,
彼此都是男儿装扮。
李治烽静静地看着游淼。
游淼侧过身,让他看镜子,两名新郎在镜中,直是绝配。
这一夜,李治烽仿佛又哑巴了,许久没有说一声话,三更时分,外头静了,游淼与李治烽坐在床边,李治烽取过剪刀,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游淼也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
“结发为夫妻。”李治烽低声道,“恩爱两不疑。”
“嗯。”游淼嘴角带着笑,将两人头发绕在一处,打了个结,伸手放下帐子,笑道,“天作聘,地为媒,天地可鉴,虽说没有拜堂,但这结发夫妻之名,却是坐实了的。”
李治烽打趣道:“谁是夫,谁是妻?”
游淼莞尔,说:“你说了算,可以脱了,快!”
李治烽道:“我还想再穿会儿你们汉人的婚袍……”
“不行不行……”游淼都快忍不住了,李治烽兀自好笑,解了婚袍,扯了里衣,将游淼扒了个精光,便穿着袍子裹着他,扑了上去。
这夜红烛至天明时分方燃尽,而游淼抱着李治烽,依偎在他怀中昏沉沉睡去。
翌日午后,游淼还没睡够,就被李治烽叫起床。
李治烽少有的会让游淼早醒,然而天明时才睡,这会儿也差不多了,虽然依旧没睡醒,稀里糊涂地被李治烽吻醒,游淼正伸手要抱,又想缠绵之时,却见李治烽看着他的双眼,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很少出现的深情。
那是珍惜、怜爱与迷恋的目光,他们自相识那一天起,已过了足足六年的光阴,那目光触动了游淼心底最柔软之处。
“起来了?”李治烽问。
游淼懒懒道:“还想……睡一会儿……”
李治烽道:“新婚第二天要做什么?”
“见父母,奉茶。”游淼乏味道,“你爹娘又不在这儿……”
李治烽笑道:“你爹在厅堂外等着呢。”
游淼当即又是一副啊老天……就不能让人消停会儿的神情。无奈道:“等多久了?”
李治烽道:“一大早就醒了。”
游淼只得道:“罢了罢了,先起来出去。”
门一开,小厮们一窝蜂地进来,服侍游淼穿衣洗漱,游淼又指指李治烽,以眼神示意,李治烽本来要伺候游淼,却被一众小厮们按住,
只得就范。被摆弄得全身不自在,整个人都似乎是僵的。
沿途过长廊时,满地铺满了红鞭炮屑。
厅堂上,游德川已坐着了,李治烽到了之后先沏茶。
游德川问道:“怎么回家来了?”
游淼答道:“回来休息段时日,累了。”
游德川缓缓点头,看着游淼,又说:“茂城没出甚么事罢,不会是辞官了?”
游淼心道老头子消息倒挺灵通的嘛,多半是游汉戈派小厮带信儿来了,才这么试探着……但既然游德川不挑破,游淼也乐得不说,随口道:“就歇息下。”
游德川唔了声,问:“歇多久?政事堂的事干得如何?”
游淼心道烦不烦,便道:“反正就那样,别问了罢。”
游德川见状不敢多问,便改了话头,说:“东庄子里怎么放了一夜炮仗,有喜事么?早上听说,庄子里都免了这年的地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