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远远有惨叫声,小厮们都被惊动了,惟真进来道:“少爷!打赢了!江下死了好多人呐!胡狗全死光了!”
游淼醒了,说:“走,去看看。”
惟真忙道:“烽管家让小的回来报信,说少爷不必去了,他马上就回来。”
游淼又有点无聊地坐回去,倚着发呆。惟真前脚刚出去,李治烽后脚就回来了,一身汗,袍子还没换,游淼吩咐人去烧水,问李治烽:“打赢了?”
“打赢了,歼敌三千。”李治烽说,“聂丹在带人收拾战场。”
“赵超呢?”游淼又问。
李治烽:“回扬州去了。”
游淼:“家里安全了?”
李治烽:“嗯。”
游淼:“去洗澡罢,洗了来睡觉。”
李治烽:“知道了。”
一问一答,游淼感觉李治烽说不定就根本没把这群羯兵放眼里,说那话就像打发条野狗般寻常,游淼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把它当成多大个事,问李治烽打赢了没有,就像问他吃了个包子似的。
李治烽去洗澡,没多久便洗好回来了,游淼朝侧旁让了个位,李治烽便过来坐下,身上都是男子肌肤的性感气息,凑过来看矮案上的茶具,游淼便端着杯喂他,李治烽就着杯里的茶喝了,吩咐小厮道:“做点宵夜给少爷吃,清淡为主,别吃伤了胃。”
游淼色变,忙道:“吃过了,再也吃不下了,你吃点罢。”
李治烽便搂着游淼,两人亲昵磨蹭,少顷吃过点心,便回房睡下。那一夜是游淼睡得最舒服的一晚上,没有行房,也没有说话,彼此抱着,三更时听到乔珏在外头与小厮说话,守夜的摇光说:“少爷正睡着呢。”
游淼舒服地翻了个身,知道乔珏回来了,山庄又恢复了原样,便缩在李治烽怀里,幸福地入睡。
翌日太阳洒进房中的时候,游淼是被李治烽摸醒的,他禁不住一身血气上涌,半梦半醒地抱着李治烽就亲,李治烽显是醒了已有一会儿,想碰他却又怕吵醒了游淼。这下见游淼醒了,便野兽般凑上来,狼一样地扒他衣服,在他脖上嗅来嗅去。
河蟹
只是短短一盏茶的时分,
两人却都精疲力尽,游淼倚在李治烽的臂弯里直喘,半天仍在回味方才的那一刻,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做,实在是太舒服了。
“怎么做的?”游淼道,“太……太爽了。”
李治烽亲了亲他的耳朵,嗯了声,眼里带着笑意,两人赤身地躺在床上,游淼索性把四肢摊开,呆呆地看着帐顶。
李治烽耳朵动了动,问道:“外头来客了?”
穆风答道:“人正多着,都在等少爷起早。”
游淼这才想起乔珏已经回来了,当即一个打挺起来,说:“看看去。”
李治烽系上外袍,推开门,灿烂的阳光登时洒了进来。小厮们鱼贯而入,进来伺候,游淼仍抱着被子,一身光溜溜的,嘻嘻哈哈地与少微推着玩。李治烽先去洗漱,片刻后出去吩咐早饭。
一阵忙乱后,游淼出来了,正走到长廊尽头时,乔珏满面春风冲出来,舅甥二人对着一扑,抱了个满怀。
“小舅!这可想死我啦!”游淼大叫道。
乔珏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游淼知道他有话说,忙拉着他朝饭厅走,春日里阳光明媚,家仆在院子里摆开早饭。乔珏刚坐下便道:“你可算回来了,正没主意呢。先说说你那边,如何了?昨夜整个扬州府都在议论你,说你单身闯进大安,就在鞑靼人眼皮底下,把人全给带回来了,当真是这么个事?!”
游淼一听就知是李延、平奚等人回到江南后先进了扬州府,消息便传开了,街头巷尾是有此议论。他便捡自己在大安的事,尽量以云淡风轻的语气朝乔珏交代了些,却是略过惊险之事不提。饶是如此,乔珏仍听得红了双眼。
“来日方长,还有些事,待空了再细细聊罢。”游淼生怕乔珏悲痛伤了身体,忙打住话头,又问,“我爹他们呢?”
“你大哥来了,正在厅上等着,张二也在。”乔珏道,“还有扬州知府、护那头派来的人,你带回来的几个哥们儿里的一个,从前是兵部侍郎名唤平奚的,今天天不亮也来了次。聂丹亲自来过,是来看昨天晚上战况的。你游家流州的亲戚,堂叔堂兄,来了两次。上月我说生怕胡人打过江来,让他们也别来了,今天听得你回山庄,又来了次。
”
“还有扬州兵防司,南边过来的三枢老臣家中,流州府知府,都来过的。”
游淼吓了一跳,乔珏又道:“现在外头就坐着你大哥和张二,其余人都被我请回去了。”
游淼忙道:“那敢情好,就告诉他们我一回来就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