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小箱被打开。
少年笑嘻嘻攀着凤太后手臂,“姑姑来了怎么不让人喊我?我在外面玩的无聊,还想着改天找姑姑下棋。”
凤太后爱极了这个侄儿,久居深宫,子孙环绕固然可喜,心里到底记挂凤家这棵独苗苗。
如今做梦不见爹娘训斥,兄长频频跑来催她早早为阿律娶媳妇。连着几宿做同样的梦,急切焦虑的兄长,让她越发愧疚。
细细思量,阿律眼看就要长大,娶妻生子,人生大事,是该提上进程。凤家子嗣绵延,她也能跟着松口气。
要不然,这一夜夜的谁受得了?
打定主意,凤太后笑意愈深。“你表哥前段时间念叨你,说阿律这个臭小子,身子好了就知道往外面跑,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连表哥、姑姑都不要了。”
凤律急了,“哪能呢!表哥日理万机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小时候能央他带我玩,这会我岂敢扰他清静?”
“嗯?你嗓子怎么回事?”
少年不置可否,一味揪着之前的话题不放,语气颇有埋怨,“姑姑,您到底占哪边啊?表哥冤枉我,您都不知道维护我两句?”
一句玩笑话,哪想他这般委屈?
凤律什么人?>>
长到如今从娘胎爬出来哭过一回,之后十二年,顺心如意,唯独身子弱。这会眼眶微湿,真真要吓死人了。
凤太后声腔软下来,“好啦好啦,乖阿律,你表哥再冤枉你,姑姑替你揍他。”
少年噗嗤笑了出来,俊眼修眉,气质清朗温润,稚嫩的像挂在枝头尚未成熟的鲜果,只需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念念不忘。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含糊:“阿律只有姑姑和表哥两位亲人了,姑姑,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家,难受。”
“哎呦!哀家的小心肝啊,可别这么说,你一句难受,姑姑心都要碎了。”凤太后搂着他,慌乱之下没计较他嗓音有异,只道孩子受了委屈,是做亲人的关心不够。
姑侄相处的画面,下人们见怪不怪。
小厮阿木垂着头,眼圈通红,心里大概猜到少
爷为何泪湿眼眶。
什么难受不难受,八成是疼的。
喉咙带伤,还要逞强不让太后瞧出来,瞧出来又怎样呢?以太后对少爷的宠爱,哪能放任不管?
管?
阿木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为了一个沈大姑娘,至于么……
阿木想了想,或许少爷是真的难受。
不光喉咙难受,心也难受。
他这么缠着沈大姑娘,为的是什么阿木不清楚。他却知道,少爷看沈大姑娘的眼神,充满了亲近、依赖。
人生初见,就已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