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立于他身后,花香徐徐,隔得近了,江白砚感知得出她的体温。
他嗓音发哑:“真的不能后悔了。”
施黛扬起下巴,勾开嘴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要后悔?”
她笑起来明光灿灿,是一种生机勃勃的神采,引人憧憬神往。
江白砚眼底痴意暗涌,轻吻她唇边:“想吃什么?”
听他一说,施黛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几个时辰没吃东西,饿得肚里空空。
“都行。”
她眼睛又亮一些:“
()你做吗?我去帮忙,怎么样?”
施黛很有自知之明,说着笑了笑:“我不懂做饭,但不至于添麻烦。你受了伤,尽量别用太大力气——这样吧,你在旁边口述过程,由我做早膳。”
让她跟在身边,时时刻刻处于视野之内,如此也好。
江白砚没打算真让她动手操劳,整理好施黛乱糟糟的前襟,领她走出暗室。
不得不说,他在西郊安置的宅子大有讲究。
地下藏匿有好几间暗房,施黛住的最宽敞精致,其余几处空空荡荡,透出丝丝入骨的凉。
缓步前行,长廊幽沉,静得诡异。
施黛敏锐发问:“这座宅子,你拿来做什么的?”
布置得这么复杂,想必别有用处,不止为了单纯住人。
江白砚侧目望来:“进过江府的杀手,我曾将他们关押于此。”
关押,是个很模糊的概念。
记起青州江府里的具具尸骨,施黛有理由相信,江白砚在这里干过杀人分尸的事。
“不必忧心。”
眉宇罩在黑暗里,江白砚牵起她右手:“此地并无冤魂,我清理过。”
施黛悟出他的言外之意。
被他查明身份的凶手们,死后连魂也不剩。
在镇厄司待久了,她对怪力乱神的鬼事害怕不起来,至于江白砚复仇的行为,施黛有很强接受度。
她神色如常地笑笑:“这里会不会被镇厄司查到?”
“宅中机关难觅,旁人无从察觉。”
收回紧紧缠在她面上的目光,江白砚道:“几日前,镇厄司在这里搜查过一番,没找出暗道。”
没人想得到,这座荒宅看似平平无奇,地下别有洞天。
施黛暗暗思忖,对那只上古邪祟来说,大概率也不想让江白砚被镇厄司找到。
一旦双方展开死斗,江白砚性命垂危,心魔境恐怕会彻底崩塌,让它不得不耗费时间精力再造一个,一切重来。
它设计心魔时,必然考虑过这一点,所以整整十天过去,江白砚仍把行踪藏得滴水不漏。
被江白砚带去好好洗漱一番,施黛神清气爽,唯一苦恼的是,衣物实在不合身。
江白砚的白袍穿在她身上,领口时常敞开不说,下摆迤地,连走路都不大方便。
“你的衣裙,我昨日清洗过。”
江白砚道:“应当快干了。”
施黛:“昨天?”
昨天她和江白砚待在一起,没见他洗过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