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黛说:“我有点儿l担心你,让它一路跟过来。对不起。”
她说得滴水不漏,语毕忍不住想,阿狸对江白砚,是不是太在意了些?
现在将近午夜,阿狸不仅发现江白砚离开府邸,还小心翼翼跟踪他一路。
以往这个时候,它早就睡过去了。
江白砚:“你让它跟着我?”
“不然呢?”
施黛直视他双眼:“在越州(),你就像这样出过一次门。我不放心。
那次他去杀了人。
她把话说完(),江白砚垂眼没出声,周遭一瞬静下。
阿狸悄悄打量江白砚的神色。
面无血意,脸白得像纸一样,瞳仁黑得瘆人。
他应该……接受了施黛的说辞吧?
山风拂来,春树沙沙。
须臾,江白砚轻声笑笑:“以它的身法,今后别让它跟踪了。”
猛地惊觉出什么,阿狸尾巴一抖,愕然抬头。
江白砚嗓音淡淡,说出的话却叫它毛骨悚然:“发觉它时,我本欲一剑了结的。”
施黛:“你发现它了?”
答案不言而喻。
上回在越州,她之所以能一路尾随江白砚,是用了好几l张叠加的符箓,隐匿身形和气息。
至于阿狸——
施黛默默看一眼小狐狸。
名为天道碎片,实则灵气为零,和吉祥物差不多。
身后跟着一团白,江白砚怎么可能不发现。
感受到狐狸的战栗,施黛怜爱摸摸它耳朵,好奇问江白砚:“为什么没动手?”
目光凝在她抚摸白狐的右手,江白砚轻声:“我想看看,它是何目的。”
平日里,他感受得出这只狐狸对自己强烈的恐惧。
也知道,它不时偷偷窥视他,带几l分审视的意思。
狐狸身无灵气,成不了事,如若心怀不轨,在它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察觉被跟踪时,江白砚按捺起拔剑的冲动。
他要钓出尚未露面的另一人,狐狸是他洒下的饵。
对方的身份,江白砚想过很多。
与江家有血海深仇的凶手,对他心怀戒备的镇厄司探子,或是杂七杂八别的什么人。
他没料到,会看见施黛。
所有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被一举击溃,化作一句直截了当的“担心”。
然而心绪难安,江白砚仍旧定定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