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谦松开了手。
事发突然,梁潜都没回过神来,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意传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孟怀谦,内心有猜测,只是怎么也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
孟怀谦平复着呼吸,扫了容坤一眼,淡声道:“池霜现在和他没关系了。”
容坤愣住,很快地他察觉到孟怀谦说的是什么意思。
梁潜猛地又看向容坤。
这一出混乱又荒诞。
孟怀谦步伐沉稳地走出包间,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似乎他今天来这一趟,就只为说刚才那一句话。
好半天,梁潜的眼里也汇聚风暴,他压抑着问容坤:“什么意思?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挺后悔的。”容坤长叹一口气,悲悯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拦着他,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完后,他也起身离开。
早知道梁潜活着,早知道会有如今的闹剧,他又何必拦着怀谦?
“怎么。”刚才还看戏的程越把玩着车钥匙,抬眼,“管天管地,还要管你前女友婚姻嫁娶?你挺行啊,把哥们儿当猴耍是吧,算计得挺溜的对吧?”
提起这件事他也恼怒不已,“怀谦说得没错,你这人就只配过人人喊打的日子。”
他唾骂一句:“你说你回来做什么,这么喜欢,怎么不跟你那女朋友就在小渔村过一辈子呢?今儿我把话撂这了,你以后甭管跟谁结婚,哥们儿去都不会再去,我说到做到,你也要点脸!”
包间里,只剩下梁潜一个人。
他头脑发胀,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反复回忆的都是孟怀谦的那句话。
突然之间,他如炭火炙烤,烧得他难受。
当他浑浑噩噩回到家时,脸上的伤痕也吓到了许舒宁,许舒宁想问,却也不敢问,她猜得到,打他的人多半是……跟那位池小姐有关的亲朋好友。她又能
说什么,反而只要想到池小姐,她就坐立难安。
她只能将那些心虚、愧疚全都咽下去,若无其事地帮梁潜处理伤口。
她没忍住,心疼心酸齐头并进,眼中含泪。
梁潜的脑子全被孟怀谦那句话占满了,根本没发现许舒宁的眼泪。
当外界发难时,两个人只会抱得更紧,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梁潜也将所有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给了许舒宁,许舒宁对他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们就像是电视剧里极尽恩爱的情侣,没有争吵,没有矛盾,都想演好自己拿到的剧本角色。
许舒宁感觉特别的幸福。
只是偶尔站在露台上看向夕阳时,会想念渔洲的晚霞。
她摒弃一切杂念,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活动范围逐渐只在这一栋别墅中。
这天,阿姨下班,许舒宁记起梁潜带回来的补品,太多了,她也吃不完,想着让阿姨带一些回去,阿姨已经出门,她连忙提着燕窝要追过去,才到拐角,听到了阿姨以及阿姨女儿的声音。
视角盲区,母女俩也都没看到许舒宁。
“妈,我刚看到那个许小姐,”阿姨女儿悄声说,“她可真幸运,这么年轻就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也不用出去上班就有花不完的钱!”
“你以为掌心朝上的日子好过?”阿姨本不想谈论东家的事,可女儿这话里的意思又着实令她担忧,她这才压低声音严厉道:“我跟你爸都不会愿意一辈子养着你,其他人养你,他有没有条件的?总之,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给我好好学习,毕业后好好上班!你看,梁先生之前那个未婚妻,人家自己有钱,又有事业,这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伤心一阵也就好了……现在这个,哪天梁先生找了别人,那她该怎么活?”
逐渐地,那些话语那些声音越来越远。
许舒宁立在原地,再也听不到了。
手中燕窝礼盒犹如千斤重,勒得她掌心发痛,连带着,有种整个人都被拖着往下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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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霜的生活依然忙碌而平静。
池中小苑的生意还是很好,偶尔有几个熟客也会委婉地劝慰她几句,以“两条腿的男人大街随处可见”为话题,她笑着点头附和,同时也婉拒别人要给她介绍对象这件事。
她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整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