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郦担忧地看着赵渔,经过最开始的恐慌,赵渔飞快地冷静下来,示意云郦她无碍。然后她下令封锁消息,西洲城主上任不久就命在旦夕的消息,不能宣扬出去,引起恐慌。此外,她还得查一查陈子晔为何中毒,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难以寻找证据。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陈子晔尚未脱险,但赵渔已将凶手查了出来。
清晨,云郦哄着刚睡醒的小团子。这个时候,阿如轻脚入内,在云郦耳边问道:“姑娘,今日还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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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如一问,云郦顿时想起,今日是裴钰安离开西洲的日子,本来她也要走的。可现在这个情况,云郦怎么能留下赵渔一个人,若是陈子晔真的不太好……
但裴钰安……
想到她,云郦脑袋发疼,她吩咐道:“你去把孟拉叫来。”
略做思考,云郦摇摇头:“罢了,我还是自己去一趟。”她还是亲自去对裴钰安解释,不是她再次在姐姐和他中选择了姐姐,而是姐夫生死未卜,她实在不能现在就离开。
云郦理由正当,但想到裴钰安可能的反应,还是不由得有些苦恼。
只收拾好,准备出门,她院子里突然匆匆来了婢女,婢女是伺候小泽林的人,她惶恐不安道:“姑娘,小公子发烧呕吐不止。”
赵渔昨儿守了一夜的陈子晔,半个时辰前,去审理凶手,不在府中。她不在,云郦连忙去了小泽林的院子,林大夫也在小泽林床头,他很快!快给小泽林开了药,云郦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温度,高得烫人。
“还不去拿冰帕子来。”云郦沉声道。
好不容易小泽林身上温度低下来,那已快到午后,云郦不敢掉以轻心,温度是比方才低了些,还在高温范围内。
云郦深吸一口气。
裴钰安的车队已经出了西洲城,东行二十多里,便是一小镇,这小镇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裴钰安和吴宽一起来的西洲,只吴宽处理完西洲之事,还奉命去巡视西域诸国,回城路上只有他一个。
得知云郦没跟上来,抵达小镇后,裴钰安带着十来个亲信从回京的使臣车队脱离。
西洲正午的日头极大,西洲人深懂西洲日头可怕,建造的房屋内,却是清凉适宜。
裴钰安站在小镇客房的窗棂前,低头望着楼下从西往东的行人,神色越来越冰冷,扁余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随着时间流逝,主子身上的低气压越来越浓郁。
扁余心头一滞:“主子,等陈夫人那边诸事完毕,云姑娘肯定会来找你的,她今早不是特意派人来递了信吗。”
他强调道:“云郦姑娘不是抛弃你而就陈夫人,只是暂时有事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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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暂时有事耽搁?
裴钰安抿了抿唇,不在多言,直到第二日午后,他得到西洲城内递来的消息,说陈子晔已经脱离危险。
裴钰安继续看着西洲城的方向,低声问:“如今她是否该追上来了?”
扁余毫不迟疑地道:“自然。”
日头渐渐落下,没有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小镇,一日又一日,他在小镇等了整整三日,都没有等到想要看见的人。
有事耽搁,裴钰安再次想起这句话。他拿起手中的金脚链,昏暗暮色中,脚链散发浅浅的光。刚开始或许是有事耽搁,可后来她会想,陈子晔身体不好,即使这次偶然脱危,会不会再有下次,然后不舍赵渔独自失落难过,就不愿意离开她。
裴钰安脸色忽然一冷,或许当初就不应该放她走,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不仅仅想要她的人,还想要她的心。他知道!道若是真的赵渔出了事,他们之间会有不可弥补的沟壑,他也知道若是帮了赵渔,她一定会对自己不胜感激,说不准还会因为他对她的好而心动。
毕竟其实薛琅若是为城主,不一定就会苛责百姓。
没想到,后来进展竟然比他想的顺利,她眼巴巴地想要回到自己身边,这也让他滋生了几分底气,他想知道她在他心底有几分重。
可现在裴钰安彻底冷静下来,忽地明白,他曾经对她是势在必得的态度,她会锲而不舍地守着他,想是知道他不会放她离开,权责利弊下最好的决定。当然,或许因为他相帮她的姐姐,她对他的确有了两分感激之情。
裴钰安站在窗棂前,再次望着落日余晖沉入远方沙漠。
翌日清晨,依旧没看到她去往京城的身影,霞光下,他再度摸出怀里特意为她打造的金脚链,轻轻地笑了下,而后果断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