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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天就开学了。
他继续将桌面上的作业收拾进书包,接着就将床单被罩什么的都给换了,弄完这些了他才下楼。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到了楼下客厅,那边桌子上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头发花白的老人眉眼弯弯,露出慈祥的笑意。
照片前他昨天点的香早就燃尽了,程末心口微滞,走过去又拿出一根新的点上。
点完后,他看着照片里的老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后天就开学了,一中离家里远,我住校……”
心口有些闷疼,程末皱了皱眉,轻轻吸了一口气,又道:“我明天去陵园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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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八月底了,暑假走到了尽头,盛延捏着一罐黑啤,皱眉感叹时间怎么过这么快。
想到昨天回来后和老爸那一通谈话,他的眉峰舒展开,漫不经心地灌了一口酒,眸中忽明忽暗。
“盛哥,恒中那个程末,你还记得吧?”钱进凑过来问。
“远点儿,烦别人凑那么近,”盛延推了钱进一把,接着就一挑眉,“就你们说的那什么同洲双霸?”
“刚没注意,”钱进知道盛延有这破毛病,不喜欢别人凑得近,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就啧了一声,“同洲双霸是说你们俩,程末是除了你之外的另一霸。我听说他这学期转一中来了。”
同洲双霸这个词是从本地的一个高中论坛传出来的,调侃的是市里最好的两所重点中学同时撞上刺头这事儿。
盛延进一中一年,一中校霸的名头就响亮了一年。
作为同洲市的重点高中之一,一中的学生们大都一心向学,老师们十几年难碰上一个刺头,没成想这回一碰,就碰上了个刺头中的战斗机。
喝酒抽烟逃课打架,盛延样样不落,偏偏还开除不了——盛延他爸给学校捐了栋楼,就为了能把他儿子塞进一中并安稳上三年学。
因为盛延,校领导们愁白了头,焦头烂额之际,就听到了一个难得的喜讯——一中的
死对头恒中今年也倒霉催的碰上了刺头。
恒中的那个叫程末,刚进恒中不到一个星期就一架成名,以一敌五立于不败之地,还生生把对方几个揍进了医院,自此名声大噪。
打架斗殴到这么严重的程度,按照恒中的校规,不被开除简直天理不容,可程末却一直安安稳稳地在恒中上着学。
程末家里倒是没捐楼,但程末成绩好,省中考状元,是个2的料子,除了偶尔打打架,也不怎么服管教外,不逃课不抽烟也从不刻意生事儿。
有了一中的盛延作对比,恒中校领导们瞬间觉得程末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甚至可以称得上乖巧好学,也就一直包容着。
同洲双霸就此诞生。
盛延不逛论坛,但架不住钱进这几个老往他耳边说,且单方面将程末视为他的死对头,他听了这么久,也就对那个程末留了点儿印象。
“他转一中来干嘛?”盛延随口一问,接着就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降了些燥意。
“谁知道呢,”一旁的孙晓飞也学着盛延的样子灌了一口酒,他哈出一口凉气,“在恒中安逸的日子过久了,想来一中找找刺激?”
“嚯,一中可不是哪只猫猫狗狗都能来撒野的,”钱进瞅向盛延,“当咱们盛哥不存在呢?”
盛延喝完一罐啤酒,手下意识伸进口袋里,摸到的东西触感和意料中完全不同,他的动作僵了僵,眉间涌上一股子烦躁。
将兜里的棒棒糖掏出来叼着,盛延忍着烦躁说:“来来呗,管他是猫是狗,来了我这,就得给我好好趴着。”
“哥……”钱进见盛延叼着根棒棒糖,实在有些没眼看,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了一包烟,“我这儿有,给我爸买的,你要不抽一口?”
“拿开,”盛延皱眉打掉钱进的手,站起身,一手插进裤兜里,“说不抽就不抽。”
“真戒啊?”钱进举着一包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废话。”盛延说。
孙晓飞一把抽掉钱进手里的烟,三两下塞回钱进兜里:“咱盛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戒烟了,你别招他。”
见盛延都要走出店门了,孙晓飞连忙问了句:“盛哥,那个程末……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给个下马威?”
都说是俩刺头了,要不从一开始就分个高低出来,以后肯定还有的折腾。
钱进和孙晓飞都对盛延家里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也不想盛延到时候整天跟人起冲突。
是麻烦就得一次性解决了,盛延两口将嘴里的棒棒糖嚼碎,顺着现下想抽烟抽不了的心情,面色不虞地吐出两个字:“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