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有需要,都可以来找我。”晏弛在他耳边说:“我会去申请做你的看护员,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一天对姜乐来说,好像做梦一样。
晏弛带他回到管教所。他们出入的地方是废弃的后门,只是被草木遮盖着,不是很显眼,但进出都很方便。
晏弛让他回去换衣服,自己盘算着怎么申请做姜乐的看护员。他走进一楼的水房想要洗手,发现一个很眼熟的雌虫虫崽正在水槽洗衣服。
奇怪的是,他的两只手上套着塑料袋,动作别扭地搓着衣服。
他好像注意到有虫进来,扭头和晏弛对视,晏弛一眼认出,这是闻卿负责的虫崽,叫季妙清。
季妙清慌忙摘下手上的塑料袋,像犯了错一样站在一边。
晏弛拧开水龙头,声音温和:“怎么啦?”
季妙清不安地捏着手指:“我…我以为会被骂。”
晏弛理解他的担心,毕竟在这里会因为各种原因招来打骂。他洗好手,让季妙清安心洗衣服:“没关系的,你继续洗吧。这个办法挺好的,不会伤手。”
季妙清眼前一亮:“您也这么觉得!我的手受伤了,老师让我不要碰水,洗东西可以带橡胶手套,但是我没有手套,就想到了塑料袋…”
晏弛一愣,想到他的老师就是闻卿,忍不住笑了:“你的老师很为你着想。”
季妙清后知后觉地记起来,眼前的雄虫他见过,中午的时候就是他去找自己的看护员,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他有些脸红,小声地肯定晏弛的说法:“嗯,这个老师特别好。他还说我的手适合弹比亚诺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手。”
说着,他又仔细地套上塑料袋,认真地洗着衣服。
晏弛悄悄离开水房,去找闻卿。
他们碰面后,找了个树荫席地而坐。晏弛将钱给闻卿,让他收好,顺便提了一嘴姜乐的事情。闻卿面露不忍:“我以为我过得已经很压抑了,没想到…其实还有更痛苦的小虫崽…我还能出来玩,还能脱离家里,我是不是不该难过?”
晏弛却认真地告诉他:“虽然他们过得比我们更辛苦,但不能因此否认你的痛苦啊。”
晏弛为了转移话题,把刚才遇到季妙清的事情告诉了闻卿。闻卿果然露出笑容:“嗯,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我今天第一次见他时,就听见他在小声的唱歌,我就感觉他一定很喜欢音乐。”
他叹息一声:“但他家里都不支持他,让他努力学习,他也听话地学了。不过…他的雌父和雄父会对他家暴,他的手上和身上现在还有伤痕…后来他反击了一次,就被送到这里来,多讽刺啊…”
晏弛握住他的手,同样感慨:“最应该来的不是他们,是他们的家长才对。”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我去领回钱包的时候问了他们,关于管教所涉及虐待虫崽的事情。他们说需要真实的证据,我们再攒一些录像,到时候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