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虫崽做劳动力…晏弛实在想不出他们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做错了活计会被当众打骂,上课回答不出来问题也要被打骂,好像在这里生活的虫崽,被打骂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他们这些看护员也并非像晏弛想的那样轻松。虫崽们工作时,他们要来回走动,找出偷懒的虫崽,提醒他们;虫崽们上课的时候,他们要坐在教室旁听,同时记录下虫崽们的状态,便于对家长汇报。一共二十多个虫崽,包括晏弛和闻卿在内,足足有十位看护员。
晏弛在贺彩的表现栏里写下“表现良好”四个字,不忍心看着教室里虫崽们宛如行尸走肉的模样,将目光投向窗外。
外面的阳光是那么灿烂,却好像照不到这里。
当上午的午餐铃想起时,虫崽们同时站起来,向讲台上的讲师鞠躬,嘴里说着整齐划一的感谢的话语。
当讲师离开以后,这些小虫崽们才三三两两地散开,去食堂吃饭。
贺彩朝晏弛挥了挥手,就跑向了食堂。晏弛回头想找闻卿,今天上午他们并没有待在一起,就看见闻卿正蹲着和一个雌虫虫崽说着什么。
那只虫崽的刘海已经遮住了眼睛,穿着的衣服也有些破旧,但很认真地在听闻卿说话,时不时点头。
晏弛走过去,那虫崽敏锐地抬起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闻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去吃饭,那只小虫崽就快步离开了。
“这是我负责的孩子,叫季妙清。本来应该有两只小虫崽的,但是有一只在关禁闭,还没有出来。”闻卿的面上带了几分无奈,显然也是很难接受这里的环境。
“对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闻卿忽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压低声音告诉晏弛:“警官联系我,说我们的钱包找到了!”
晏弛惊讶极了:“不是说很难找到吗?这才过了一天。”
闻卿猜测道:“可能是又去偷了别的虫的钱被抓到了。他让我们去领,我们什么时候去?”
晏弛犹豫了一下:“今天我找个时间出去一趟好了。”
闻卿轻轻点头,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我们还要留在这里吗?”
晏弛苦笑:“我也不知道。”
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挣路费,现在又直面这里的黑暗面,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理由再待下去。
可是,晏弛想起了教室里那一张张眼神空洞的脸,想到了李察理所当然的那句“鞭打虫崽让他们求饶”,想到了他答应了贺彩要教他功课,还有贺彩画上的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出离开的话。最终,他也只是征求闻卿的意见:“我们再等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