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疏离的称呼令僖昭仪回了神,她揾了揾眼角,瞥了一眼身侧的宫女秋梧,打发她出去了。
“你也要同我这般生分吗。”虽知她不是那个意思,僖昭仪却挑眉嗔了她一眼,垂下眼道,“小小,你知道吗自从我做了这个位置来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唯有见到你才让我安心些。”
闻言张小小怔了一下,心有戚戚然,安抚地笑了笑:“哪有,真这样那我上回让他告知你干什么?那次……你没事吧?”虽然不在一处,但也是真心实意地牵挂着,就如……
“那次我喝的药里被人动了手脚,可惜只罚了长春宫的另外一位主。”春喜恨恨道,又感动地看向她,“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呀。”
见张小小走神,僖昭仪眨了眨眼,想起道:“不要想那个讨厌的人了,我都知道了,此番出来就同我散散心吧。”
继而她又蹙眉道:“如若不然,宫中公公那么多,你想哪个对食就哪个,我定设法帮你。”
噗,张小小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庆幸自己还没喝下去。她瞄了瞄春喜,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转头道:“你不明白,那是不一样的,我……非他不可。”
“我是不明白。”真有非谁不可的感情吗,不过互相利用,求个一时安稳彼此慰藉。何况年少相识,都多久没见了,真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僖昭仪漂亮的眸子闪过困惑,旋即义愤填膺道,“他待你不好还要他干什么,小小?”
“春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在我心里,他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提起那人张小小脸上浮现微笑,让春喜忍不住一怔,她很肯定地对上春喜的眼眸,语气平淡地说,“他若不愿娶我,我也不会再嫁给别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邬耀祥。
他是为她偷盗挨打的李来福,是司礼监秉笔慎刑司司公,是张小小的心上人,换了谁都不行,多了二两肉也不行。
僖昭仪微张着嘴,定定地看着她。心知多说无益,也不再言语了。
皇上经常要僖昭仪陪侍,或者来僖昭仪这里,张小小便与秋梧待在一块,或是侍奉在侧。
张小小也有幸目睹了天颜,皇上二十多岁,看上去挺和气,似乎比邬耀祥年长些,模样生得挺好看的,或者说非常好看。怪道能那么风流了,她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一行人出了皇城,便走水路经运河南下,先是到了应天府外一处皇家别苑。
“看来确是外头的景致好啊,你近来爱笑了,是该出来走动走动。”皇上垂眸看了眼僖昭仪,眼神温柔了许多。
僖昭仪礼貌性地弯了弯嘴角,行了一礼:“臣妾多谢皇上体恤。”
“这是宫外,宫里那一套就收一收吧。”皇上伸手扶了扶她,挑眉一笑:“你这是要暴露朕……我的身份吗?”
僖昭仪不禁抿嘴笑了,大约是想到皇上对外自称是朱……少爷。
“你敢笑话我?”皇上揽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僖昭仪微微侧了侧身,只是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