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我可是实话实说。太监可不就是断子绝孙的玩意儿吗。”她撇开文秀上前,言罢瞟了众人一眼。
这话难听,也确实无可辩驳……众人噤了声,没有说话。福儿也出奇的安静。
生怕再说下去就在街上扭打起来,大家赶紧拉开了二人,分成了两队走。
“小小,我们去买饼吧。”文秀小心地瞅她,轻声道。
张小小不吭声,看着文秀抢到了一盒福寿糕,小姑娘乐得很。
买完饼几人就回转去。宫门酉正落锁,必须赶在门禁前回宫。
一路上灯笼渐次亮起,蔓延成一片,照亮了广阔的人间。再晚一点,黑下来,从上俯瞰就能看见一片灿烂星海。
是庙会快要开始了,文秀拽了小小的衣袖,依依不舍地回首看了眼那灯火辉煌处。
灯火的颜色鲜明温暖,张小小却突然感觉有些冷,抬手紧了紧衣襟。她想起了提及家人时狗蛋哥那不寻常的反应。
“夫人,你回来啦!”等在宫门口的小苟子,笑嘻嘻地抱着她的东西迎上来。
四周虚化的场景又鲜活起来,将她拉回现实,张小小看了看左右,指了指自己。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和赧然,至少……现在还不算是吧。
“夫人。”小苟子狗腿地给她问好,脸上的笑容贼灿烂。
见了身旁人拎着盒子,他道:“咦您怎么没买东西,要是缺什么短什么就吩咐小苟子一声。”
小苟子看明白了,爷那是乐意为夫人花钱,心里头高兴着呢,可夫人总什么也不要,诶。
宫门的守卫催促起来,张小小摸了摸这个也不过十三四岁孩子的头,笑,“回去吧。”顿了顿,“我不会跟他说的。”指的是她没让他跟着的事。
张小小回到新人苑,小心地将那绿衣裳收好,换上宫女服。
春喜已经回来了,眉目间隐有几分憔悴,小脸愈发尖了,那娇怯的风韵更胜。
问她,她微笑着同小小打趣,仿佛什么事都没。说是同家里人有两句的拌嘴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这一句也牵动了张小小的思绪,念及她远在荆州的家,父母,和兄弟姐妹。
他们也会念起她么……
是夜,各人怀着心思,早早地睡了。
次日,还是平常的一天,所不同的就是小宫女们的感叹,各种无谓的活计少了,就连姑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尤其是她们这个院里。
不是天下红雨,就是姑姑忽然做了一梦,良心发现。指不定就是她们日日祈祷,灵验了!
消息灵通的自然会知道,那是上头的意思。姑姑也不好得罪人呀。
春喜的活也少了,确切的说姑姑都不让她干活,福儿看春喜的眼神愈发不善,只是每每被姑姑喝止。
连带张小小也轻松不少,以往她总要帮衬着春喜些。
宫女嘲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作什么进宫,这时候春喜就沉默了。
张小小就安慰她:“总有出宫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