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檬吃完了,把盘子放回桌上,被明霜拉住了衣袖,“等等。”
她抽了一张纸巾,蹲下,很耐心地给她擦了擦唇角奶油。明霜长得漂亮,身上有淡淡的甜香,动作很温柔,这么笼罩过来,小女孩竟然也没动,僵着身子,少见地听话由着她擦过唇角,把一张脸蛋擦干净。
“西檬竟然这么乖。”安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擦干净后,赵西檬立马又竖起了一身刺,立马跑开了,明霜倒是也随着她去了,得意皱起鼻子,“我小时候可是孩子王。”
江槐也在看她神采飞扬的明媚的面容,黑眸里不自觉漾起浅薄笑意。
他原本以为,明霜还要再和她们继续聊。不料,天色愈晚,他眺望远方时,手被握住,是明霜独有的握法,握住他的小指,随后把自己的手指钻进他掌心,江槐微抿着唇,“不聊了么?”
和那些人,他看着他们聊得很开心。
明霜眼角弯弯,“你想让我继续去聊?”
不想,他只想让她陪他。江槐手指很诚实地,已经紧紧缠住了她。
“我和你出来蜜月,放着我的漂亮新婚老公,和外人去聊?”明霜说,她声音甜甜的,江槐一直很喜欢她的声音,尤其喜欢听她说爱他。
瞧着他耳垂飞快沾染上淡淡的红,明霜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小虎牙,这话委实油腻了点,但是见江槐这样,她倒是也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油腻情话能经久不衰了。
“我们刚在聊童年回忆。”明霜说,“我说你当年是个乖宝宝。”她记得那张江槐童年坐在屋檐下的照片,真的傻乎乎的,又倔又好拿捏。
换成她,谁这么对她,她一定放在心里,或迟或早,死也要报复回去,她披着一层美丽的外皮,本性却像是豺狼虎豹,报复心极强。
江槐却不计较,尤其对她,她伤害了他那么多,他也依旧爱她,像是一池雪水,融成了温软的春水,温恂淡柔地包裹着她,让她一颗冷硬生刺的心被生生软化。
她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惦记着他,却也没有再像往常一样试图逃避,她开始学着,慢慢接受江槐对她的好。
和明霜婚后,随着他们亲近越来越多,江槐似乎一点点,也略微放松了自己,不再那么避讳提起过去。
“我在想,幸亏那时候你没遇到我。”明霜慢悠悠说,“不然,你会被我欺负死。”
从照片上看,江槐小时候生得很极为漂亮,洁白的皮肤,乌黑的大眼睛,长长的湿漉漉的睫毛,看着安静乖巧,是明霜小时候最喜欢欺负的那类乖小孩。那时候遇到的话,她一定罩着江槐,叫他当她小弟。
“没关系。”他低声说,说得很快。
却被明霜听到了,笑嘻嘻的,“你说什么?愿意被我欺负?江槐,没关系,你现在也可以的。”
他抿着唇,维持着淡然神态没做声,玉白的耳后淡淡的红却越发明显。
明霜忍不住就想笑,笑意却又慢慢淡了。
其实,细细想起来,和江槐吃过的苦对比,她不过是有个不完整的家庭而已,明霜说,“以前过年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
“我和朋友出去玩了,说我不在意,我不需要家人,以后一辈子也不结婚。”
“但朋友迟早也要回家过年。”明霜说,“我就一个人在街上走,和我爸说我出去玩了。”
明立诚大发雷霆,说她混账,小小年纪,大过年不回家在外玩。明霜掐了电话,继续一个人在街上走,看着外头张灯结彩,商店都关了门,檀城冬天下了雪,她走着走着,忽然一个人蹲下,把脸埋在了膝盖间。
那时候的江槐,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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