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策与隔壁的小女妖吹嘘了两个时辰他在仙界的威武事迹,终于说累了,又爬上那张黑乎乎的窄榻上躺着。
荀左在牢中坐累了,偶尔起来走动走动,剩下的时间里都是坐在宴星稚身边的地上,三人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交流,别的牢房热热闹闹,唯独他们这里相当安静。
牧风眠仍在假寐之中,俊俏的脸上偶尔显露出几分疲惫来,没有情绪的点缀,他看起来颇为脆弱,加之脸色苍白,乍一看像是久病不愈的小少爷。
宴星稚独自坐着想了好一会儿,最终伸手拉了拉牧风眠的衣袖,“喂。”
牧风眠感觉袖子有异动,缓缓睁开眼,就看到衣袖被一只白嫩的手攥着,一转头就对上宴星稚黑如墨染的眼睛。
里头带着隐隐表达友好的笑意,她朗声道:“方才是我情绪过激了些,那些事情你一定也是从人界话本中看到的,有误解也是常事,你若是仰慕牧风眠,可以问我关于他的事,我对他还算了解。”
牧风眠神色怔忪,看着她一动不动。
宴星稚等了片刻,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不过如今你已加入我的旗下,日后对牧风眠的仰慕还是收敛点,最好把仰慕对象改为宴星稚,其他的我倒是不会管那么多,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我们定当所向披靡,称霸六界。”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着衣袖往上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的左手抬起来,而后拿出银细镯,道:“来,戴上我们这结盟之物。”
牧风眠却将手一握拳,将手收了回来,甚至往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了半臂的距离,“再说吧。”
宴星稚扭过身去,微皱的眉毛染上些许气恼,咬牙啧了一声,心说可恶,这人看起来一副相当好骗的样子,实际压根不上当,她都表现得这么和善了,还拿不下他?
她将银细镯收起来,冷哼一声,站起身刚在牢中走了两圈,就有两个衙役拿着一串钥匙走到门前来。
“你们出来吧。”衙役开了锁,拉开铁门。
荀左赶忙站起来感谢,询问道:“可否问问两位老爷,是不是要将我们放出去啊?查出我们是清白的了吗?”
其中一人见他年纪大,便开口多说了一句:“半个时辰前城东的一户人家遭此惨案,与冯家一模一样,所以断定不是你们所为,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早就说我们是无辜的。”宴星稚不满地嘀咕了一句,临走时转头看了黎策一眼,冲他使了个眼神。
三人从牢中离开,发现一出牢门对面就是一座非常高的望风楼,这座楼比其他的建筑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刚进城的时候宴星稚就看见了。
高楼的顶上有一口巨大的钟,通体发黑,上面似乎画着白色的纹理,但因离得远看不分明。
这钟每天都会敲响,负责给整座城报时。
荀左仰头看了看,一双老年眼几乎看不清楚上头挂的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口钟,还说道:“这钟在万器城是极为出名的,据说是当年神女布施恩泽时,将这神钟留在此地,以护卫整座万器城的百姓平安,所以纵使多年过去万器城已经从头到尾彻底翻新,这钟却依旧高高悬挂在上头。”
宴星稚一听是神女留下的,就有了几分兴趣,过了路行到钟楼脚下,见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丝带,正随风飘摆,疑惑道:“那些是什么?”
荀左了解的并不多,正想着要不要随便编一个理由糊弄一下时,身边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当年神女在城中化作残疾少女考验人心,其中有一男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善心打动了神女,神女便留在此地与男子结为夫妻,这座钟也算是两人的定情之物,有不少男女为求姻缘在这里系上红丝带。”
主仆二人同时看去,便见旁边站着一个身着宽大黑袍的人,几乎从头到脚都照在袍子里,帽子盖在头上遮住面容,露出的半张脸还覆了面具,捂的严严实实。
这座城妖与人混杂,打扮得怪异之人比比皆是,倒没引起其他人的过度关注。
少年抬手抚上墙壁上细细密密的龟裂之痕,又道:“只不过多年前塔楼底下发生过震动,这座楼的墙就出现了很多裂痕,由于楼层太高,这些年又比较稳固,所以这座-->>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