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擎宇掌控欲越强,段宜恩就越想念段筝的好,感受不到所谓的父爱,给再多的钱也没用,他宁愿做回一个穷人。
距离高考还一个月,段宜恩满腹牢骚,在书房谈完话,他回到自己房间里,发现女佣正在清理自己抱回来的东西。她拿起一个小小的、颜色发旧的木架子,那架子在她手心里时都摇摇晃晃的,似乎正准备丢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
段宜恩愤怒至极地张口。
女佣吓到了,一个下意识的松手,木架子瞬间摔在了地上,一下子变得四分五裂不成形状,用来拼接的木片摔得到处都是,最上边的小人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谁允许你动我东西的?你把东西给我摔烂了,你要怎么赔我?”段宜恩直接失控了,大踏步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人手腕抓住,如同抓窃贼一般。
他还在左顾右盼,“我的其他东西呢?”什么床单枕头抱枕、仙人掌盆栽的全都没了。
“对不起,先生授意我为你每日打扫房间。那些我以为是不要的东西,已经清出去了。”女佣被吓哭了,一边抽噎着,一边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你给我滚出去。”段宜恩不想理她了,他气得失语,烦躁地弯下腰捡东西。
女佣是一个年轻女孩,她被江擎宇分配去照顾段宜恩。段宜恩前些日子刚回来的时候,因为岁数差不多,两人还有过一段亲切的交谈,她对平易近人、长相又帅气的段少爷心怀好感,觉得对方比冷冷淡淡、总是沉默寡言的江少爷好伺候。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做事的时候难免积极了点。
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
段少爷脾气火爆,眼神如刀起来,丝毫不比江少爷逊色。还为了一些旧东西,把她赶出去,她的少女心当即“啪”的碎成一片片。
“今天大少爷,跟一名犯了错的女佣发生了肢体冲突,还说要解雇对方。”无需过多的指使,管家每日必定会给江擎宇汇报两位少爷的行踪。
唯一可惜的是,那名女佣是这一批佣人里颜值最高的,脸蛋与娱乐圈的明星、社交名利场上的那些名媛相比都不在话下,是管家本来看好的助手人选。
可惜这姑娘命不好,先前伺候江少爷饮食起居,结果江少爷不为所动,甚至搬出去了。现在照顾段少爷,又差点被解雇。不过再怎么说,对一个女性不应该动手,应该有绅士风度。
那个姓段的男人果然是小门小户,除了能让段少爷温饱之外,并没有交给对方礼仪涵养,这一点令人诟病。
江擎宇也对那漂亮的小女佣有印象,他大手一挥,依然站在了儿子这边:“宜恩他只是还没到年纪,不会疼人。那丫头不用解雇了,让她去做别的吧。”
段宜恩拼东西拼了一晚,都没成功,渐渐的神色从极端愤怒到沮丧失落。
这碎的小东西,都是段筝小时候送的礼物,本来就摆在他先前的床头柜上,都是他看习惯的东西。这些日子他回到江家有些睡不着,他就去挪动了,小心翼翼走了万里的路,结果呢,到家了就被人当垃圾清出去了。
捡起来后也拼不好,而这些零部件,生产厂家估计早就淘汰了。
他非常懊悔,把脸埋在被子里。
睡前刷到段筝的一条朋友圈,对方说:“牵着狗出去溜达,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照片里,段筝牵着狗绳儿,小废物迈着四条短腿儿,在前面哒哒哒的走,似乎是遇到了另一只狗,那只狗身上也有狗绳。
看到熟悉的人和狗,尤其是小废物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段筝做的。他当即就睡不着了,他突然疯狂地想给段筝打电话,他想回去。他想说,段筝,那支票咱不要了吧。当做一切无事发生,我还是你外甥,让江寒英他们滚蛋。
大房子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什么人声,他怀念之前的生活,似乎每天傍晚,跟段筝去小公园遛狗、给小废物铲屎的日子也格外有趣。
第二天,江擎宇一如既往地问他,“你要去哪里?我今天给你安排了很多任务。”
他的眉眼锐利,嗓音低沉沙哑微微带着命令,激起了少年人的叛逆:“我爱去哪里去哪里。”
男人慢条斯理地抽了一根雪茄,他深吸了一口才道:“你如果要去找那个人呢,他收了钱,早就走了。”非常的识趣,识趣到如果他们在不同的场景下相遇,他也许会和对方成为不错的朋友。
段宜恩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段筝的根就在那里,对方能去哪里?
他冷冷地皱眉,可等他回到那熟悉的小居民楼,却发现段筝根本不在,怎么敲门甚至开锁进去,都没有人回应。
好似这一切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