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546章 冬蔷薇园的敕令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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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欢喜转换成了无数的失望，胜利的酒杯化为苦涩的容器被掷在地上。皇帝的军靴承受着他全身的愤怒，破裂的酒杯解体，散落在地上，闪着微弱的光芒。

经过数百光年的宇宙，好不容易排除障碍，出现在超光速通讯画面上的舒坦梅兹一级上将恐惧地低着头。然而，一想起站在自己背后的鲁兹，舒坦梅兹又不禁同情起了他。去年，成为杨威利奇略下的牺牲品而不得不坐上失败者之座的，就是舒坦梅兹本人。所以鲁兹的懊恨他很能了解。

由于能够行动，莱因哈特的情绪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宣泄，他苍白着脸色和声音，压抑怒气听完鲁兹半含败北经过半含谢罪的报告。

“被打败了吗？又是他！”

米达麦亚站在面对通讯屏幕的莱因哈特身后，不禁发出感叹，罗严塔尔则以痛苦的表情同表遗憾。不单是伊谢尔伦被夺取的败北，而且已故的比克古元帅和杨在紧密的联系下分担了任务，在前者成为牺牲者以阻止皇帝大军的行动时，后者就趁机夺取伊谢尔伦。败给杨的不只是鲁兹一个人，事实上，杨把苦酒平均分给了帝的所有部队－－他们的疑虑就在这里。

当然，这是从结果倒推回来的夸大评价，但是莱因哈特也抱持着和他们两人一样的疑虑，在一瞬间，暗灰的失败感占据了他的大半视野。但是首席秘书官希尔妲则认为大家过虑了。

“这只不过是他们彼此之间独立运作带来的结果。”

如果是有联系的作战，应该由比克古元帅负责伊谢尔伦攻略的任务，杨威利则负责和皇帝面对面决战。攻略伊谢尔伦只要事先定下策略，不用杨亲自出马也可以顺利进行。但是，要和陛下正面周旋则非得杨亲身上阵不可。现在比克古元帅战死，对杨而言，应该算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牺牲比克古以确保自己的胜利不像杨的行为，这件事如果被宣扬出去，一定会造成名誉尽失的后果。杨应该不会想出这么愚蠢的计谋——

“有道理，或许就是这样吧——”

莱因哈特虽然接受了希尔妲的观点，伊谢尔伦失陷的消息带来的不快却没有什么改变。莱因哈特暂时给予鲁兹禁闭的谨慎处分。在他的愤怒尚未平息之前，对鲁兹的处断先行延期。

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背后，仿佛被沉默天使拥抱着的统帅本部总长奥斯卡·冯·罗严塔尔，年轻而美貌的皇帝一边用白晰的手指梳弄头发，一边开口说道：“罗严塔尔元帅，真是遗憾。距离你立下的丰功伟业，都还不满一年啊。”

“是挺遗憾的。”

回复得虽然简短，金银妖瞳的名将心中却不像回答那么有条理。目前的情况是，鲁兹被杨威利打败固然是事实，但是，不管是皇帝莱因哈特或罗严塔尔本人都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从结果上看，莱因哈特轻视了伊谢尔伦要塞在战略上的价值，而一年前建立夺回要塞大功的罗严塔尔也没有看出杨的“奸计”。

“先前倒也想过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但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周详地预想到数年后的事。”

鲁兹是罗严塔尔夺回要塞时的副将，是一个具有非凡的作战指挥能力，又具有稳定人格的人，然而，他仍然无法抵抗杨威利的远谋及奇略。

被赶出伊谢尔伦要塞时的鲁兹还拥有大小将近一万艘的舰艇，如果他有意，尽可以强袭艾尔·法西尔，将其完全毁灭。然而他没有果断劫掠那个几近于无防备的行星以报伊谢尔伦失陷之仇，只是在败北的情况下努力维持名誉，退回到干达尔星系的同僚舒坦梅兹之处。如果他知道杨威利人在艾尔·法西尔，或许就会改变心意，但是鲁兹一直深信黑发的魔术师一定像以前的所有战役一样，站在作战的最前线。不只是鲁兹，连莱因哈特及罗严塔尔也都这么想。

莱因哈特现在更不知道该对鲁兹说什么。他不过是这些年里相继被杨威利的奇略击败的帝高级指挥官名单上新的一员罢了。莱因哈特为了整理情绪而躲进房间。将领们相视无语，自然地散会。

“银河帝国的名将，一个个地成就了杨威利的战绩吗？”罗严塔尔在走廊上走着，发出混杂了嘲讽和慨叹的声音说道。

米达麦亚怅然地用单手拢着蜂蜜色的头发，“这可真应了一句话－－我们跑了十万光年的征服之旅，却仍敌不过杨威利头盖骨内的玩意。如果那个人的兵力和我们一样多，或者更多，命运的女神可能就会对他献上谄媚的笑容了。”

如果这些话出自米达麦亚以外的人口中，或许就会被讥讽为懦弱。但在尊敬敌人的认识上，他一点都不输给主君。金银妖瞳的名将回了一声“假定没有什么意义”，随即被另一个假定占据了心头。

“——如果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还活着，或许伊谢尔伦就不会这样被敌人再夺走了。”

如果齐格飞·吉尔菲艾斯还在，他就可以以莱因哈特皇帝的半身之姿发挥他指挥大军的才能，把杨威利逼到宇宙黑暗角落的一隅。至少，名为杨威利的军事风暴一定会减低速度及压力。或者，如果他还活着，就可以担任对菲尔姆特·雷内肯普而言太过沉重的高等事务官的职务，凭借着其无人可比的公正及明晰的头脑行事，如此一来，就不至于造成同盟政府的恐慌及自暴自弃，反而可能会让同盟政府对帝国产生衷心的信赖及忠诚。再者，如果他还活着，也可以稳坐军务尚书之位，让皇帝莱因哈特亲征时无后顾之忧，而诸提督对军务尚书的不信任及不满也就消弭于无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