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小说

第529章 解放 革命 谋略及其他6（第1页）

后世人对杨位于后方指挥控制前线诸将的“军师”形象印象极为深刻，但事实上，他采用这种形态却是始于要塞再夺取作战中。在这之前，杨在自己策定的每一次作战中都站在最前线直接指挥，一人身兼战略构想家及战术实行家双职。他尊敬敌手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理由之一是年轻的金发独裁者经常站在阵头和敌军作战。杨认为，越是上位的人，越应该去面对最大的危险，而他也亲身去实行。

然而，今后事情有了些许的改变。杨现在被赋与一个不轻的任务。他自己还值青年期，将来还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指导军务，但是培育继他之后的世代却也是当务之急。由这一层意义来看，他与其指导老练的梅尔卡兹，不如转为监督更实际些。除此之外，他也必须让亚典波罗累积在后方监控整体战局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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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准备攻略伊谢尔伦、决定人事之前，杨叫来了波利斯·寇涅夫，拜托他和反帝国派的费沙商人交涉、组织，请他们暗地里援助艾尔·法西尔的财政。

“可是现在艾尔·法西尔政府不管开出什么支票都有退票的可能。由我来说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你要让费沙人如你所愿来行动，就必须开出具有相对魅力的条件。”

波利斯·寇涅夫这么说，不过，基本上他还是接受了杨的委托。然而，这个男人的毛病就是不随时随地投出变化球让对方接个措手不及不会甘心。

“或者你也可以说这是胁迫的根源。如果帝国支配了整个宇宙，费沙就完了。如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他们大概也不得不支持你杨威利了。”

“这样说怎么样？帝国政府针对费沙人追求利润造成的弊病，打算将所有产业国营化并公平地分配财富以打破生产方式的独占现状。”

“如果这是事实那可不得了。不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呢？”

“或许会成为事实。皇帝讨厌独占财富。帝国的大贵族们现在遭到了什么报应？”

“你大概也不会喜欢独占吧……”瞬间，寇涅夫苦笑道。“哎，反正要吵架也要有个强大的对手才有意思。不过，我还是有些疑问。”

波利斯·寇涅夫只把红茶的茶杯拿在手上，并没有送往嘴边。

“我想趁这个时候问问你，你真的想打倒皇帝莱因哈特吗？”波利斯·寇涅夫的脸上带着几乎可以严格来形容的认真表情问道，“皇帝莱因哈特现在在施政方面没有失误，他的武力及气势又足以统合全宇宙。你能保证打倒他之后，时代会变得更好吗？杨。”

“没有。”

事实上，杨一直在思索一个不打倒莱因哈特又能守住民主制度的办法，可是，他还没有想出可以形之于表面的策略。

“你还真老实。现在姑且不说这个，还有另外一件事。不管你再怎么努力，衰败过的民主共和制度不一定就能健康地复活。就算把费沙卷进去，也许反而把最后的依靠都给毁了。或许最后什么都没有了，这样也好吗？”

“或许吧。”杨口中含了一口已经冰冷的红茶。“……但是，总不能因为没有用就连种子也不撒吧，这样一来，连草也长不出来了。我们也不会因为吃了东西还是会饿就不吃饭了吧？是不是，波利斯。”

波利斯·寇涅夫轻轻地咋了咋舌。

“这个比喻真是无聊，不过，倒是没错。”

“自从旧银河联邦被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篡夺而灭亡之后，到出现亚雷·海尼森为止，整整经过了两世纪。民主共和政治的根一旦被挖起，要复活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反正不管要经过几个世代，最好能多多少少减轻下一世代的负担。”

“你所谓的下一代，就譬如尤里安？”

“尤里安的确也是其中一个。”

“尤里安的素质很高。这几个月和他一起旅行，我深有体会。”寇涅夫嘲讽地斜睨着露出喜悦表情的杨。“可是杨，尤里安再怎么会唱歌，现在，他也只是在你手上的小舞台上献艺而已。你应该也知道吧？”

杨看来并不想回答，波利斯·寇涅夫于是嘴碰也不碰地把红茶的茶杯放回杯盘，交抱双手。“太忠于老师的弟子是无法凌驾于师父之上的。如果这种情形再继续下去，尤里安就只不过是你的缩小再制品罢了。光是这样也很不得了，不过……”

对寇涅夫这种近似评论家的论调，杨心中稍感不快。即使已经很了解朋友的性格，有时候也还是会影响彼此的感情。因为他确实戳到了杨的痛处。

“尤里安的素质远在我之上。你不用担心。”

“那么我问你，你是跟什么样的老师学习的？不只是你，连皇帝莱因哈特都是自己培育自己的。即使尤里安素质远在你之上，你也很有可能在有些方面无法培育他。事实上，我注意到一件事。”

波利斯·寇涅夫的上半身模模糊糊地映在红茶的水面上，他用指尖抓着下巴。

尤里安自己并不想先解析在地球拿到的光碟。他只想把它原封不动地送到杨的手中，把判断和分析的工作委任给杨。以忠诚心的表现来看，这无可厚非，但他应该自己先看过之后再交的。如此一来，就算光碟丢了，他自己本身就可以成为一个活生生的资料库，在情报量上就可以凌驾上位者，自己存在的价值也能得到确认。

“尤里安应该有一点反叛心才对。因为反叛的意图就是独立自主的根源。”

“说得好，你跟他这么说过了吗？”

“能说吗？这么难为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