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来的?刘世安把手机往床头一收,钻进被窝里,两眼一闭,假装睡着了。
看来真的是睡着了。蒋玉斌从客厅的抽屉里取来备用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看到刘世扭着身子地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特别是右半边脸,肿的跟馒头一样,导致整张脸看起来都是歪的,既可怜又好笑。
蒋玉斌推了推刘世安,“起来,去医院。”
刘世安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句,“不去,我要睡觉。”
多大人了还这么任性。蒋玉斌抿了抿嘴唇,耐着性子放柔了声音,“伤口处理好再睡。”
刘世安把被子一卷,背对着蒋玉斌恶声恶气地说:“要你管,反正你也不在乎我,让我痛死算了,正好给某些人腾地方。”
“我怎么就不在乎你了?刘世安,我不是护着左任飞,我只是想让你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就那么难吗?”蒋玉斌是个完美主义者,从小到大,说话做事都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点差错,可自从多了刘世安这么个不确定因素,蒋玉斌已经一次次地把自己的底线拉低了,可刘世安却是很不得将他的防线全部击溃。
“是你逼着我不要脸的。蒋玉斌,我背地里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让你离左任飞远点儿,你听了吗?你知道我今天看见那场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我想提刀就把那个王八蛋砍死。”
“今天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软件试运行的时候出了大问题,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解决问题需要靠那么近吗?左任飞他就是心怀不轨。”
“电脑屏幕就那么大,离个三丈远谁看得见?既然你不喜欢他,我以后离他远点儿行不行?但凡事都讲究证据的,你不能由着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还护着他?我是你老公,我不喜欢他,想让他滚要什么证据?”就左任飞那种阴险小人,离他远点儿管什么用?只有直接撵走才能斩草除根。再说了,一个左任飞都搞不定,他这个明媒正娶的总裁夫人,呸,他这个明媒正娶的总裁老公还有什么威慑力?
“刘世安,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不是护着他,我是护着蓝天。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无凭无据地就把左任飞炒了,工作怎么进行下去,股东们会怎么想,公司的员工会怎么想,我以后在公司还有什么公信力?”
“公司公司,你心里永远只有公司,我算什么?蒋玉斌,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话说得太重了,蒋玉斌没再回一句话,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掩门声传来,那人居然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刘世安气得想撞墙,哄哄他就那么难吗?
从次卧出来,蒋玉斌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抬手擦了一下,发现湿漉漉的一片。早知道自己不适合结婚的,终究还是白白拖累了别人,何苦呢?
秦立最近都很忙,好不容易能过个周末,也顾不上休息,买了些吃的玩的就过来看孙子了。进门见只有蒋玉斌在,就问:“饭饭和世安去哪儿了?”
蒋玉斌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说:“饭饭在书房里画画呢,刘世安可能出去见朋友去了吧。”
秦立一边换鞋一边说:“大周末的见什么朋友?你都没问一下吗?”
蒋玉斌不甚在意地说:“问这个做什么,生意场上这些应酬不都是常事吗?”
秦立摇了摇头,叹道:“你呀,对他就那么放心吗?不怕他在外面乱来?”
蒋玉斌想也没想地就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是不是那样的人重要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钱人的圈子乱着呢,有的是乱七八糟的人往上贴,所以该查岗的时候你也别客气。”
“这样不累吗?既然彼此之间都不能相互信任,那婚姻还有什么意思?”就像一把刀,知道它随时会掉下来,为什么还要把头伸过去呢?所以当初结婚的时候蒋玉斌就不乐意,他没有信心去经营好一段婚姻,与其害人害己,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耽误人家。偏偏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受他控制,他狠不下心伤害刘世安,就只能妥协。
怎么平时是个顶聪明的,一到这些事儿上就转不过弯来呢?秦立都快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了。“你这傻孩子,信任这东西也是要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万里长城溃于蚁穴,挖墙脚的小铲子多了哪对夫妻受得住啊?”
“那有什么办法?世界上蚂蚁那么多,总不能挨个捏死。”
秦立微微一笑,眼神里充满了危险,“多放点药让他们知道那堤坝不好惹就好了啊,万一还有不怕死的敢靠近,那就得挖他老巢,以儆效尤。”
蒋玉斌以前觉得刘世安的性子像极了聂远威,今天才突然发现,他跟秦叔果然是亲父子。所以刘世安闹腾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吗?蒋玉斌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秦立看蒋玉斌眉宇之间有些忧色,就问:“斌斌,你是不是跟世安吵架了?”
蒋玉斌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立惊到了,“世安胆儿这么肥了啊,都敢跟你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