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汤坊的老板娘是我亲嫂嫂。”云枝开口,缓缓道来,“自打她晓得我在这小汤屋做工后,便三天两头的叫我学小汤屋开店的门道出来,好叫她也仿造着开一家同样的坊子。”
云枝也是个苦命的姑娘。
她家住在玉楼县郊外的落雁村,家里有老迈的爹娘和一对哥嫂。
云枝是爹娘的老来子,生她的时候,她上头的大哥已经二十二岁了,由此自打云枝一生出来,家里便是大哥和嫂嫂做主。
大哥耳根子软,里里外外的事便全是嫂嫂徐素洲说了算。
云枝从小便是由嫂嫂呼来喝去,支使着长大,她一直都想赶紧长大,长大了嫁了人,便不用再看嫂嫂的脸色过日子了,只是云枝还没有长大,便被嫂嫂托同村进城的姑婶一起带到玉楼县里来做工赚月钱,以补贴家用。
云枝年纪不大,做过的工可是数不胜数,只因她手脚勤快,月钱赚得也不少,可嫂嫂向来是一文也不给云枝留,一发钱下来便要尽数交到嫂嫂手里去。
只靠着压榨云枝在外做工,哥哥嫂嫂早早的从落雁村搬进了玉楼县城里住,甚至为了凑齐给他们儿子娶亲的聘礼,云枝不得不一日里做三份工,白天在茶楼帮忙,傍晚去清馆里唱小曲,待晚上还得收了邻里的脏衣来洗。
为了防止云枝赚的银子外流,嫂嫂管云枝管得极严,从来不许云枝在外过夜在外吃饭,云枝每花一文铜钱都得向嫂嫂磨上好几日。
直到云枝意外进了小汤屋。
嫂嫂本是格外反对的,眼见着儿子的聘礼钱还差得远,连县城里最穷人户家的女儿也娶不起,云枝若是去了一个新开的小店,每日里的月钱出了什么问题,那不是耽误自己儿子娶媳妇嘛!
可云枝也不知怎么了,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反抗嫂嫂,说什么也要去那小汤屋,不然甚至打算不吃不喝绝食或者投井。
云枝可是家里赚钱的工具,嫂嫂再没有见识,也晓得家里天天下蛋的老母鸡是不能杀的,因此也便松了口,允了云枝去小汤屋。
只是没想到,这小汤屋竟是一个金窝窝。
很快嫂嫂便晓得云枝一个月的月钱足足拿到了六十五两银子那么多,这一个月便远远的赚够了儿子的聘礼。
嫂嫂徐素洲把银子全收走后,心思也越来越活络起来,只心想着一个能让店里做活的丫头都赚得大几十两银子的店,那这小汤屋的老板得多赚钱呐?
徐素洲不止一次的在小汤屋门前转悠,只想看看这店铺是搞什么名堂的,只可惜小汤屋实行会员制,没办会员的人什么也探听不到,门口的一道屏风阻拦了无数双打量好奇的目光。
而那些办了会员的人,自然明白神秘感更能增加身份和地位,他们办这会员卡就是为了和那些办不起会员的人区别开来,自然若是有人向他们打听那小汤屋里究竟什么样时,他们也便云里雾里,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