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比之做姑娘时,雍容华贵许多。
做女孩儿时,许知蕴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比一般小姐贵女看着成熟,面上却还带着骄矜之气。
如今,看着雍容尔雅,仿佛褪去了棱角。
却让人不自觉要从心底唏嘘。
仿佛感叹一朵鲜花,没有好好盛开,便带了些腐朽。
青禾心底莫名叹息时,却见许知蕴的目光划过自己。
瞬间,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青禾绷紧了神经。
“青禾,你先去备车。”
意外的,程玉楼十分默契的回头,对青禾说到。
显然,两人将“闲杂人等”支走,要说些“体己话”了。
“小姐…”
青禾不想离开。
许知蕴的心计,京中人都有领会。
显然,青禾不放心自己家侧妃,跟这样一个浑身都是心眼儿,不知何时就要被她卖了的人说话。
程玉楼却看向青禾,眼中满是淡然。淡然中,却是坚持。
青禾低头,“是,小姐。”
仿佛揣着七八只兔子在心口,青禾不安的离开,留下一对曾经的“姐妹”,如今“同病相怜”的人在狭长幽静的甬道中说话。
“妹妹如今日子过得不痛快,我是知道的。姐姐此番过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给妹妹排忧解难的,…”
仿佛裹着蜜糖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在甬道中,青禾只听了半句,便再也听不到声音。
不知是她离得太远了,还是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总之,这一天,青禾总觉得自己在马车上独自等了许久,才等到自家侧妃。
“小姐,您可别听她的。她那个人,把人卖了,旁人还得替她数钱呢。咱们如今在五皇子府,虽不十分痛快,但是府上没有别人,您和五皇子,还是有感情的。别再节外生枝,葬送这眼下的大好局面。”
青禾迫不及待的拉着侧妃劝导。
“感情?大好局面?”
程玉楼不禁冷笑。
经历过当年的青梅竹马。如今被冷待,怎么可能是“好”?
见小姐冷笑不吭声,青禾不敢再劝。
她知道小姐心里不甘心,怕劝的多了适得其反。
只能看着小姐脸色,想着来日方长,慢慢劝导。
…
这边主仆两个在马车上,气氛僵硬。
那边,白老夫人到底年事已高,因此提前退席。
皇后娘娘体贴,特许白老夫人宫中乘坐轿撵。
白老夫人推辞,因此只坐着滑杆离开。
出宫的御花园南门处,狭路相逢,老夫人恭敬的下轿行礼。
“见过许美人。”
竟然还是许知蕴。
“程家姐妹前程似锦,本宫怎么听说,白老太爷近来身体不适,可是在为我那白妹妹忧心?也是,京城人杰地灵,白妹妹也到了择婿的时候。难道只能在老家胡乱许了人家,白白耽误白妹妹的好资质?”
一番话,说的白老夫人脸色更加沉重。
白老夫人知道,许知蕴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