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哦”了声,无聊地收回视线,往沙发大大咧咧一靠,闭眼指挥经理,将空调温度再降低两度。
没两秒,他又睁开眼问:“夏予你冷不冷?冷的话,让他再调。”
经理殷勤地点头,“程二少说的是,夏同学冷的话,只管跟我说。”
夏予摇头,“谢谢,我不冷。”
经理陪着笑脸,又殷切地给两人削水果,倒饮料,跑前跑后,当小祖宗似的供着。
夏予端起茶几上的冰饮喝了一小口,又缓慢放下,不再动。
不多时,有个员工气喘吁吁跑进来,跟经理说搬好了。
经理低头看腕表,“好,你去让他们排队来领酸梅汤,这都是程二少和夏同学特意送的,让他们一定要记得好好道谢。”
对方点头,又很快走出办公室。
程野伸了个懒腰,看自己饮料已经空杯,经理颇会察言观色,立刻起身准备再给他倒一杯。
程野摆手示意他“不用”,习惯性伸手去拿夏予没喝完的那杯冰饮,他们关系好,经常干这种事,夏予性格又软,也从来不会说什么。
未碰到杯沿,一只手率先横来,不紧不慢地端走冰饮。
程野一愣。
夏予无视他诧异的表情,端着饮料独自起身,“我出去一下。”
程野看向户外,五六点钟依然烈日当空,热浪一股股拍在窗户,让空间蒸腾得扭曲变形。
他嚷道:“这么热,鞋底踩地面都能热化,你出去做什么?”
“帮忙。”
程野:“?”
丢下两个字,夏予径直离开经理办公室,程野连“欸”了两声,他也没有回头理他。
目送他出去,程野脸色不大好。
他总觉得最近夏予对他不像以前了,不亲近,疏离许多。
夏予的确打算疏远他。
或者说,他打算规避上辈子的所有错误,死过一次,不想重蹈覆辙,再白白丢一条命。
上辈子他对程野的信任是无条件的,当他是最好的朋友,予取予求,可惜程野内心不是这样想。
夏家投资失利,破产,背负千亿债务,他父母也意外身故,他走投无路求助程野,希望能够借一笔钱为父母办葬礼,好好安葬。
对方在他求助时做的第一件事,是划清两人界限,再给几万块随意打发,他气不过动手打了程野,对方没有还手,但惊动程家报了警。
他被关进拘留所,最后还是那个傻子熬夜打工凑够保释金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