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负手站在昭阳身后不远处,见秦北渊朝自己看来,毫不示弱地眯眼同他对上了。
最后退朝时,还是两个太监上去协力将严侍郎的鞋子救了出来,但见着这一幕的人数不胜数,严侍郎黑着脸接了自己的鞋子,还要告罪又谢恩,好不容易才脱身离开。
退朝后,昭阳将小皇帝带去沈其昌那儿便径直去了御书房,路上时她才对秦朗道,“你将自己暴露了。”
“暴露才好。”秦朗不以为然。
冲着他来,总比冲着她好。
秦朗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有人想杀他,有过这个想法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昭阳偏头看了他一下,“我说的是,秦北渊恐怕也注意到了你。”
秦朗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等他知道你也姓秦,再照你们的年龄推测,你们二人说不定能被传成是兄弟。”
秦朗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秦北渊今年二十五岁,好似比你年长。”昭阳着重念了年长两个字。
“……不。”秦朗从牙缝里挤出拒绝。
昭阳于是又换了个话题,她问,“金銮殿上一块砖,你可知道要花工匠多少功夫?”
秦朗:“……”反正他现在一穷二白,赔不起。
“你同以后的我一道住,谁养家的?”昭阳又问。
秦朗:“……你是一家之主。”
昭阳了然地哦了一声,她扭头看了一下秦朗,道,“那这地砖修缮的钱便还是从我账上支出去。”
秦朗凝重地垂眸,开始寻思下次出手时是不是该留点两分力气,比如,把袖箭只射到人脚上,又不穿透地砖,这最多就溅点血出来,不至于坏了地砖。
“那时其实你不必出手,”昭阳步入御书房中,声音带着几分漠然,“他即便有威胁之意,也不会真在金銮殿上对我做什么。”
“那也不行。”秦朗想也不想地道,“他没把你看在眼里,我就让他尝尝一样的滋味。”
他就在身侧,却让人大张旗鼓地给顾南衣威风看?
秦朗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在自己眼前发生。
昭阳闻言停下了脚步,她探寻似的偏头问秦朗道,“这在以后,你我之间,是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吗?”
秦朗有点不太确定昭阳问题中“这”所指的是哪一件事情。
是他一言不合就出手、她负责赚钱养家、还是别的什么?
秦朗拧眉思考了片刻,觉得无论是以上哪一件,对昭阳的疑问,答案都是肯定的。
他抱着自省的心态沉重地点了一下头,便见昭阳弯起眉眼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十四年七个月又二十一天,”她喃喃地道,“原来是我从前等得还不够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