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衣并没有要回自己的长公主身份,说太过惊世骇俗,仍旧留在了僻静的长安巷中。
薛振当然没有强迫她,但在那之后却并未掩饰过自己对长安巷中人的态度。
朝中百官又不是吃干饭的,当然或早或晚地都察觉到了事情真相,一个个心中骇然的同时,便将长安巷当作了一座行宫,无人敢去轻易冒犯。
——摸着良心讲,谁还没有在当年的昭阳长公主手底下吃过亏?
可这些人到底大多对顾南衣只有敬爱惧怕,说到顾南衣真正看重亲近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人。
能将这些人凑齐团聚的机会并不多。
苏妩恍然地道,“你有没有觉得,殿下解蛊之后这两年,变得柔和了许多?”
秦朗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顾南衣从前不那么柔和是为什么——她将汴京的人和事一点一点忘却,自然许多时候都事不关己。
再者,她那时刚从杀伐果决的昭阳身份脱离不久,总带着些上位者不自觉的矜傲和距离级感。
解蛊之后又过了两年平和日子,顾南衣那好得过分的记性立刻就派上了用场。
有天晚上喝醉了,顾南衣甚至抓着秦朗的袖子给他讲了一晚上自己所知道的文武百官糗事。
从张大人十六岁还尿床说到盛大人曾经把秦北渊看成姑娘家过,絮絮叨叨将大半个汴京城的高官听了都想灭口的消息都塞进了秦朗耳朵里。
秦朗:“……”其实并不是很想听,但还是得打起精神认真点评并给顾南衣改好她时不时踢掉的被子。
秦朗觉得顾南衣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应该喝酒了。
顾南衣一旦喝醉就叫人很想欺负她……又不忍欺负她。
这于血气方刚的秦朗来说十成十地难熬。
因此当日头亮起来后,杜家兄弟送了一扯好酒来时,秦朗油然而生一种把他们俩连着马车扔出门去、此后杜绝往来的冲动。
“不是送给你,是送给殿下的。”杜云照一针见血地道,“也轮不到你拒绝,除非殿下说不要,我立刻让马车掉头滚蛋。”
秦朗冷笑,“顾南衣亲口说过,这是她家,也是我家,我做得了区区一车酒的主。”
他可还记得杜云照第一眼见顾南衣就求娶的事儿,至今耿耿于怀。
顾南衣正巧起身梳洗了出门,听了半截,问道,“什么酒?”
杜云照抢先开口,“就是八仙楼一年只得二十叹的逍遥游,殿下赞过好酒的!”
顾南衣笑了起来,“确实味道不错。”
主要是秦朗喝不惯逍遥游,比平常酒容易醉,她才这么夸过一句,不想杜云照倒是记住了。
“正好今日晚上吃团圆饭,便喝这逍遥游。”她颔首道。
杜云照朝秦朗扬了一下眉毛,眼神像是在说“你倒是做主啊”。
杜云铮则是已经回头让人把车上酒搬下来了。
见杜云照这眼神,顾南衣也知道几人先前八成起过冲突,好笑地走到秦朗身边小声问他,“怎么还气?”
秦朗垂眸看看她,低头干脆利落地捏着她的下巴落了一吻,扭头再见周围几人喷火的视线,顿时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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