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正擦了把冷汗,道,“太后娘娘心情激动,我先让她镇静一会儿——几位劳烦替我稳住太后娘娘的一条手臂!”=≈x6770;≈x7c73;≈x54d2;
旁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磨磨蹭蹭地一起动了,好容易才制住挣扎扑腾个不停的宋太后,将她的左手臂固定住,由两名嬷嬷将袖子捋了起来。
院正掏出一盒金针,深吸口气便照着手臂上一整条脉络的穴位从虎口到大臂一路往上扎去。
——这本该是一条能让人从狂躁中逐渐冷静下来的办法,只是看起来吓人,院正本来也不敢用,眼看着宋太后的模样实在吓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招也并没有顶用。
第一针扎下去时,宋太后的呼声似乎小了一些,可当院正再接再厉将第二针扎下去的时候,宋太后却突然发出一声吃痛的尖叫声。
院正吓了一跳,险些将针给插歪了,只得将动作又加快了三分。
第三针、第四针……
等第五针的时候,五个人已经按不住宋太后的身体了。
一个明明正在病中、向来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突然爆发出的力道大得叫人惊诧无比。
院正狠了狠心,将第六针也是最后一针扎进了穴位里,正好没入一颗小巧的黑痣旁边半寸的位置。
宋太后的尖叫戛然而止,仿佛被人突然掐断在了喉咙里。
在众人紧张不安的注视中,她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院正几乎觉得自己的官途和身家性命也随着宋太后一起倒在了地上。
但能做到太医院院正这个位置,他到底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譬如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大着
胆子弯腰探了宋太后的鼻息,又小心地翻看了她眼皮底下的眼睛。
宋太后还活着,只是似乎难以忍受痛苦,又昏死了过去。
院正松了口气,觉得至少到宋太后醒来之前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他赶紧招手让人将宋太后送去床上,又让几位同僚去查看情况,自己则是转身揪住药童压低声音叮嘱道,“快去找梁院判入宫!”
药童显然很是熟悉这般做派,脚底抹油就飞快跑了。院正摸了摸自己冰凉一片的额头,苦笑着发现自己果然连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都浸透了。
这一夜、宋太后这一病,恐怕对太医院来说是很难熬啊。
梁院判赶到宫中时,又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即便一路上已经隐隐不安地有了一个猜测,在听说了宋太后的喃喃自语、又查看过她手臂上的金针后,梁院判的心也还是沉了下去。
“怎么了?”院正观言察色,立刻问道,“有什么不对劲?”
梁院判脸色难看地道,“此事需得禀报陛下作定夺了。”
他凝视了一会儿宋太后的手臂,出手坚定地将金针一根接一根地拔去了。
这些金针深入血肉经脉中,恐怕相当程度是激怒了宋太后体内的蛊虫。
梁院判心中虽然一直模糊猜测宋太后身上的蛊虫很可能也是成对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另一半的蛊虫竟然是在肖忠身上。
——肖忠不但没死,还想让宋太后给他续命!
梁院判将六枚金针扔到一旁药童捧着的盘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控制不住地想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