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发现顾南衣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秦朗翻身入院墙的动作顿时滞了一下,他落地后沉思片刻才去敲了顾南衣的房门。
“你回来了?”顾南衣直接从屋里推开窗道。
秦朗偏过头去,见到顾南衣身上披着件外衣,神色清醒,显然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抿了抿嘴唇,走向顾南衣,将手中虫笛给她看,“我取回来了。”
顾南衣只是扫了一眼虫笛便颔首道,“受伤了吗?”
“……没有。”秦朗说完,快速地瞥了顾南衣一下,又将视线收了回去。
“有话不直说可不是你的作风。”顾南衣撑着窗杦笑道。
秦朗沉默半晌,道,“今日是三月初四,可以试着解蛊。”
“我好似记得有人说不想这么快给我解蛊?”顾南衣揶揄地问。
秦朗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想的却是纪长宁和肖忠刚才说过的话。
如果用虫笛解蛊也是一命换一命,那和先前南疆人说的强行解蛊又有什么不一样?
可这些念头在秦朗心里翻腾着,在顾南衣面前却找不到最合适的方法说出口。
说舍不得,也并不是舍不得。
秦朗深吸了口气,刚要再度开口,顾南衣却突然道,“醒了小半夜,我有些饿了。”
刚刚鼓足勇气要将今夜一切见闻告诉顾南衣的秦朗:“……?”
“把东西放下换身衣服,做点宵夜吃吧。”顾南衣道。
她说着,踮起脚来将秦朗头顶的兜帽掀开,含笑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两下,动作像是在安抚。
秦朗不自觉地稍稍低下了头去迎合顾南衣的动作,嘴里却道,“你明知道我要的安慰不这么简单。”
顾南衣好笑道,“少得寸
进尺,快去。”
秦朗撇撇嘴走了,眉梢却带了些符合他年龄的意气风发和飞扬。
顾南衣目送秦朗离开,面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
光看秦朗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就知道今晚在丞相府恐怕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不过天下哪有能十全十美、按照计划一步不差的现实呢?
做饭小能手秦朗换了身衣服进灶房后,生火到一碗浮元子出炉也不过两刻钟的功夫。顾南衣坐在灶房的小桌子旁一勺一个慢吞吞地吃着浮元子,神情很是悠然自得,一幅根本不打算过问秦朗究竟先前想说什么的态度,反倒叫秦朗觉得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折腾了大半夜没睡,你不饿?不困?”顾南衣看秦朗半天没吃一个,问道。
“不困。”秦朗哪里有一丝睡意。
想到纪长宁和肖忠语焉不详的说法,他就忍不住又要皱起眉来。
——秦北渊竟然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