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往后的一个月里,秦朗专心地做第四次入丞相府的准备,顾南衣悠悠闲闲在长安巷里寸步不出,每日访客倒也变着花样地络绎不绝,只是前段时间的种种危机却再没出现过。
不论是南疆人,还是肖忠,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先前还要死要活地想取走顾南衣身上蛊虫一般,一次也没冒过头。
上巳节这日,苏妩带着鲜嫩的芍药一早到了长安巷里,想要献殷勤地将花送给顾南衣。
可到了顾南衣的院门口时,她便沉下了脸——这门口早就已经摆满了遍地的鲜花,放眼望去简直不像是家门口而像是个花会。
相比之下,苏妩千挑万选、今早才亲手剪下的这一支,简直有点上不了台面。
苏妩眯着眼从一头看到另一头,见到了无数该见到的、不该见到的署名,就连她爹都凑了个热闹。
——她爹居然都不提前告诉她!可真不愧是亲爹!
苏妩气呼呼地将稍乱的裙摆理顺——她今日穿着一身隆重又昂贵的华服,只因着是上巳节,她又未出阁,今日稍后有许多事情要和汴京城里的世家女和世家夫人们一道去做,没得多余的空闲。
所以就只能赶早来送花儿,谁知道还根本算不上早。
理完了裙摆后,苏妩才敲响了门,重振旗鼓:其他人的花都放在门外不敢打扰,她的花可是要第一个送到殿下手中的,这能是一个意思吗?
门是被秦朗打开的,苏妩近来同他非常不合,交换了一记不善的眼神就和他擦肩而过去找顾南衣,欢欣道,“殿下!”
被呼唤的顾南衣闻声转过半个身体,苏妩顿时看见了她怀中抱着的一支芍药,鲜嫩欲滴,显然也是刚刚采下来的。
苏妩:“……”谁又捷足先登!
“阿妩也来送花?”顾南衣笑道,“我可不是要在这日手持芍药的年轻姑娘。”
“门外还全是花呢……”苏妩嘟囔着上前几步,“殿下如今看着比我还小上一些,怎么不能持?”
她说着,心机地伸手想将顾南衣怀中那支芍药抽走换上自己带来的,谁知顾南衣侧了侧身子避开她的动作,好笑道,“怎么,区区一朵花,你还要帮我拿?”
苏妩咬牙,“这是不是秦朗送殿下的?我就知道他种了这么多花是不怀好意!”
“他说随我挑,我就选了一支开得好的。”顾南衣扬手给苏妩看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剪子,“这不,刚剪下来呢。”
苏妩:“……”可恶,今天回去就亲手种,明年就是也能送自己种的花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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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衣将锋利的剪子放下后才接过苏妩的芍药,两朵一直揽在怀里,“你刚才说门外怎么?”
“大家给您送来的芍药呗,我爹都凑了一份。”苏妩撇嘴道,“一个个赶得比我还早。”
最靠近门
边的那两盆品相最好的,苏妩一看就知道是万金难求、有价无市的孤品。=≈x6770;≈x7c73;≈x54d2;
换句话说——都是珍贵的贡品,只能是从宫里御赐下来的。
“我可不会养花,”顾南衣失笑着转头对秦朗道,“你看着办就是了。”
苏妩:“叫他看着办不就是都扔了的意思?”
顾南衣煞有介事地点头,“你说得是,那将苏尚书的先搬进来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