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渊知道不奇怪,”顾南衣这才有空转头去安慰秦朗的心情,“不如说,他到现在才发现你也是解蛊之人之一,已经很令我惊讶了。”
要知道算一算时间,她让情报阁出手替秦朗解决麻烦,可是将近四年前的事情了。
哪怕只算秦北渊知道蛊虫一说,也有半年多。
按照秦北渊的敏锐,将线索联系起来应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只是三年前的事情再翻起旧账来没那么容易。
所以才拖了半年多的时间。
“我不紧张。”秦朗低声道。
顾南衣仔细端详秦朗片刻,发觉他似乎真的并不紧张,反倒看着像是早有准备,便扬了扬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心中颇有些欣慰。
孩子长大了。=≈x6770;≈x7c73;≈x54d2;
她脑中刚掠过这个念头,秦朗伸手从她背后将一缕卡在了衣领和脖颈之间的头发顺了出来,动作轻巧灵敏,几乎只是一根手指一挑的功夫,也只是指节在顾南衣后颈碰了一下的程度。
可紧接着,他就低头在那一绺青丝上落下一吻,道,“只需要再多一点你的祝福。”
顾南衣扬眉,“若你要的是祝福,尽管拿去便是。”
秦朗闻言面无表情地看了顾南衣一会儿,确认过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有多叫人误会后,才动作轻柔地将顾南衣的头发解开重新束起,把掉落的散发束入其中,暂时中止了前面的话题。
但在这一日入了夜、顾南衣睡下之后,秦朗就悄无声息地换上一身夜行衣离开长安巷,径直去了丞相府。
他对丞相府的构造清楚得像是自家后院,左绕右绕之间几乎不需要任何的思考,不消一个时辰便避开守卫护院的耳目将整个丞相府翻了一遍,没惊动任何人,又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第二日顾南衣一起身,就听秦朗用一种轻描淡写过了头的语气道,“我知道秦北渊把虫笛放在什么地方了,等三月
初三深夜,我去丞相府取。”
他这话说得顾南衣乍一听时以为只是在告诉她今日午饭晚饭吃什么,仔细一听话里的内容后,她一口云吞差点没有咽下喉咙去。
“慢慢吃。”秦朗道。
他甚至还有闲心给顾南衣倒了一杯豆浆推到她面前。
顾南衣冷静下来,喝了口豆浆,又不紧不慢地将云吞咀嚼咽下,这过程中已做出了定论,开口时问的是,“你一直在准备?”
“当然
。”秦朗点头。
——从纪长宁将那支虫笛从宣阁墓中取回的时候,秦朗就已经在准备着取走虫笛这一日。
丞相府的地图他早就吃透,里头护院、外头护卫巡逻的习惯更是记得滚瓜烂熟。
在昨夜之前,秦朗早就悄悄去探过两次路,为的是能从纸上谈兵转为真正的娴熟记忆。
要不是元月初一那天,薛振先和秦北渊闹了个玉石俱焚不可开交,本来秦朗的目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虫笛,在任何人发现异样之前就带顾南衣离开汴京城的。
只是一来丞相府的守卫过于森严,二来是薛振半路横插一脚得了三截断笛。
一开始听见这消息的秦朗也信以为真以为虫笛被毁,好在后来才确定是秦北渊的调包之计。
再紧跟着就是有人用沈其昌的名义诱顾南衣离开汴京去通宝、路上肖忠的夜袭等等,足足半个多月的时间,秦朗没有时间对丞相府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