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昭阳面前保不住密。
当从前李承淮的眼睛还完好、昭阳政务繁重忙不过来时,他甚至还给昭阳代劳代笔过。
——意思就是,他模仿着昭阳的笔迹和语气去批复原本应该她一一过目的卷宗奏本,分担去一些次等重要的政务,好让顾南衣能有喘口气的功夫。
这原是他们两人之间才心知肚明的事情,信便是用这一点巧妙地传达了一条信息给李承淮。
李承淮皱眉正坐在马车内沉思。
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但还不算太糟的是,顾南衣愿意提前发出警告。
按照她习惯,这是不会将他列为敌人的信号。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才缓缓停下,李承淮起身下车入了面前的茶楼。
茶楼中空无一人,只有小二在门口等候,“李尚书,里面请。您传话得突然,丞相府又离得远些,秦相恐怕还要过会儿才到。”
李承淮略一点头便往里面走。
这是秦北渊名下的产业,是个见面密谈的好地方,李承淮这是第三次来,自然轻车熟路。
在秦北渊抵达之前,李承淮坐在椅子上,已将能推算出的内容都推算得差不多,只等秦北渊来补全最后的几处漏洞。
听
见秦北渊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靠近时,李承淮已经冷静下来,他甚至能提起小二送来的茶壶给秦北渊倒了一杯茶,而后道,“我答应同你合作那日就知道你一定瞒了我什么,但我没想到竟有这么重要。”
重要到连还没有联想到全部个中内情的顾南衣都会动手给他写信、主动戳穿自己的身份。
……当然了,李承淮早就猜到,他也觉得顾南衣早就知道他猜到。
秦北渊步入室内,坐到了李承淮对面。
“顾南衣在去通宝的路上被人袭击,”他道,“这是你我事先都预想到的,她收到的信多半是引她离开汴京城的诱饵,但为了沈其昌,她一定会去。”
“——而这是个引蛇出洞的机会,你我说好了。”李承淮笑了笑,“但你没告诉我,你早就知道背后那人是谁。又或者,你甚至知道那人要在殿下面前栽赃我?”
秦北渊淡淡道,“擅长模仿他人字迹的不止你一个,托你的福,我也是前不久才刚刚确认他的身份。”
“同秦相合作果然随时都要小心引火烧身,一不小心就成了你的踏板。”李承淮不无讽刺地道,“难怪殿下以前从和你冰炭不容。”
秦北渊面不改色,“你知道我是在祭天的时候进入昭阳墓中、见到空棺后,才去找她当面对质确认身份的,但关于那日,我没有将全部都告诉你。”
李承淮温文尔雅地笑道,“秦相惊讶到在下了。”
他当然一点也不惊讶。
哪怕是合作,但这人可是秦北渊。他心里想十,说出口的能有一二便相当难得了。
“当时皇陵中除了我和薛振,还有一个人,”秦北渊说,“也是个老人。他同肖忠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年龄差距太大,对不上。”
肖忠才四十多岁,秦北渊在墓中见到的那老人却已经连眼睛都浑浊了。
“肖忠没有能兴风作浪的家人,这在判他死罪时已经再三确认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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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最不可能的变成了最可能的答案。”
李承淮垂了垂眼,他以肯定的语气接上了秦北渊的话,“所以那只能是肖忠本人,只是他因为某种原因无故迅速衰老。”
“他千方百计要进入皇陵中,又想捉住顾南衣,”秦北渊说,“而顾南衣有如奇迹的假死复苏后,数年来一直保持着十五岁的模样。”
李承淮抿了口茶,下了定论道,“肖忠想要殿下身上的不渡救自己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