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居安以笑回应。
后来,候光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他身后,宋居安也不再笑了,不再看宣传栏,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夜幕降临的天空。
黑夜,要来了。
那股深深的疲惫感又要包围上来。
他,依旧找不到自救的办法,也或者,他不愿意得到救赎。
罗清强说,他目前的心理状态不宜再出任务,最好的做法是,短暂的离开这里,从忘记到释怀,才是眼下最该做的。
宋居安还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我可以,我可以,我可以。”
一连说了三次,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更执着坚硬。
记忆拉回现实,他走到候光身边,“什么时候回去?”
“明早。”
“今晚住哪?”
“我在这里有朋友,就住他那。”
宋居安默了会儿,说:“走出这里,就过自己的日子,还有……碰到合适的,就成个家。”
候光只是无声轻笑。
之后,他又和其他队员寒暄几句,转眼就要走了。
到门外,候光最先停下。
他看着宋居安,说:“下次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队长,你多保重。”
宋居安淡淡笑了笑:“照顾好自己。”
目送候光上车离开,宋居安转身回去。
入夜,窗外下起了雨,雨滴砸在窗上,噼啪作响,令人无端躁动不安。
夜色与冷雨纠缠不下,一直到凌晨一点,狂风暴雨仍未退去。
有人刚刚睡下,又从噩梦中惊醒。
宿舍楼下覆盖着一层积水,雨水急速坠落,雷声阵阵,混着几道闪电劈入眼中。
宋居安从窗边收回视线,扶着墙滑坐下来。
闪电劈来时,屋内获得短暂的亮光,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张空荡荡的床铺。
他猛地低下头,一手按住小腿,胸口一起一伏,没过多久,额上显露出青筋。
上一次去医院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
此时的疼痛就像在提醒他,这段日子究竟忘了什么。
不知何时,枕头下透出微弱的光芒,夜里格外显眼。
宋居安深呼一口气,撑着地面站起来,拖着腿艰难地移动到床边。
他一边坐下来,一边摸出手机。
是一条信息。
斯微:周日还是我一个人去寺里还愿吧,队里更需要你。
屏幕暗下去,宋居安闭目,忍下腿部的痛感,缓过气再解锁打开手机。
他没有回复,点开天气,显示接下来三天都会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