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摇起了尾巴,低声嗯嗯地叫起来,几秒后,似是感觉到这是永别,便汪汪大叫,一声比一声激烈。
小孟低下头时,贝贝突然冲向大门口,有伸缩门拦着,它出不去。
于是,它就停在门内,伸着脖子狂吠,眼中有泪。
到底,灵车还是开走了。
这只搜救犬久久守望。
直到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宋居安抓下帽子,神情淡然,扭头对众人说:“下午恢复训练,大蒋暂代副中队长职务。”
说完,他走向宿舍楼。
宿舍里。
宋居安坐在写字桌旁,一页页翻看成绩单,这一项工作,从来都是郑植在做。
如今人不在了,只留下这些。
最后一页,是两个人的签名。
宋居安没敢看太久,双手抹了两把脸,顺势撑住额头。
兄弟不在了,但他要带着他的那一份走下去,不管这条路还能走多远。
接下来的一周,仿佛又回到从前。
特勤队里日复一日的训练,警铃声却意外的再没响起过。
周六这天,宋居安去看望医院的队员,有两个前天做完的手术,目前状况稳定。
还有是被郑植救下的两个人,正在接受心理康复训练。
最后,是郑岩。
受了腿伤,但并未伤及根本。
据医生说,十天以来,他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有时候出外面放风,一坐就是一上午。
宋居安敲门进去,放下水果篮。
郑岩眼中没什么神采,见到他时,还是努力扯了笑出来。
“队长。”
宋居安剥了个橘子给他:“感觉恢复的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这么些日子没训练,体力估计又下降了。”他憨笑。
笑容中,没有以前的开朗真挚。
宋居安低下头,又开始剥,一言不发。
接到第二个橘子,郑岩说:“队长别剥了,怪酸的。”
宋居安抬首,面色肃沉。
郑岩故意开玩笑:“队长你是不是几天没刮胡子了,瞧你那下巴,微微姐见了,准得躲你躲得远远的。”
“昨天指导员和我商量了件事。”宋居安突然开口。
只见郑岩的笑容一点点消失,试探着:“和我有关?”
“大队下来文件,出院以后你就得离队。”
“为什么?”
宋居安顶了顶后槽牙,组织语言:“郑植牺牲后,你就是家里的独子,无论如何,也不该再冒险。”
“可是队里的兄弟,很多都是独生子啊,到我这怎么就不行了?”他像个孩子,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