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之前虽然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是在出了秘境之后的那一部分,却一直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
现在想来,应该是魔种搞的鬼。
因为不了解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秦舟经常是抱着看戏的态度,来看过去的自己是怎么应对这件事的。
那时候他还没有什么实感。
只是这段时间,附在自己身上,看自己从消沉之中一点点拾起理智,冷静地图谋着蓬莱宫,朝姬家明里暗里宣战,秦舟也不禁受到了一点触动。
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秦舟很能理解自己当初那种化无力为动力的痛苦。
但是又因为他是经历过这一切的,所以秦舟也能用相对平静的态度,来面对这一段经历。
他理智地看着自己排除异己,坐稳了秦家家主这个位置。
看他对内对外机关算尽,只有回到秦家时,会放轻松些。
也正是这段时间,他把秦过捡回了家。
秦舟不得不承认,秦过这个人很会说话。而且很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让他心软。
君渐书这段时间忙于朝着姬家报仇,秦过陪着秦舟的时间,竟然比他还要多些。
但是在亲手杀了秦过以后,秦舟一看到这人就感觉浑身难受。
于是在一天,自己和秦过待在一起的时候,他偷偷从自己的身上跑了出去。
他给君渐书传音:“跟你讲个事情。”
“嗯?”君渐书的回应很快。
“在你满脑子都是怎么朝蓬莱宫复仇的时候,秦过借机亲近我了。”秦舟像是朝人打小报告一样,偷偷摸摸地说。
君渐书轻叹一声:“是徒儿的过错,才让师尊被居心叵测的人占了便宜。”
“确实是占了便宜,”秦舟微微抿唇,“他朝我表白了。”
“师尊……”君渐书的嗓音有些沙哑,“对不起。”
秦舟奇道:“你对不起什么?我是在说秦过这人不要脸,什么空子都钻,他上辈子是泥鳅精吗?”
君渐书明白了过来,肯定道:“他是,他就是。”
秦舟哼哼了几声,跟着君渐书一起骂了秦过几句,然后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实在是看不惯秦过那副装作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其实心中只为了一己私利的嘴脸。
也看不惯那个没看透秦过本质,以为他之前只是走火入魔,对他心怀愧疚的自己。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秦家很快就对蓬莱姬家进行宣战。
而后君渐书在世人面前露面,召集从前受过姬家迫害的蓬莱人,与秦家一同攻上了蓬莱宫。
那个曾经的秦舟,极其冷静地谋算着这一切。
他活在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死去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却好像让他更加清醒了一样。
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灵力输出。他开始不使用自己拿手的舜弦琴,将它交给了君渐书。
而他自己,则随便选了一柄没有什么灵力需求的铁剑。
君渐书不是很明白他的做法:“师尊?”
秦舟摇摇头:“我不打算和你并肩作战。我会在后面看着你,秋刃和玄青都能护着我,所以我不需要太厉害的法器……而你不行,你是日后蓬莱宫的主人,你要用最好的法器,赢得干净利落,才能在人心中立下威严。”
秦舟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说实话吧,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会被自己感动的。”
“就算知道了真相,徒儿还是很感动。”隔空听着他复述的君渐书笑了笑,“毕竟我那时候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师尊竟然真的是为了我才去进攻蓬莱宫……只为了我。”
而不是为了占领蓬莱。
这两者差距还是挺大的。
若是有人肯为自己攻下一洲,秦舟怕是也会对这人感恩戴德,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