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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第2页)

乔氏又打量着她的肚子,对老夫人笑着:“我记得国公夫人还有两个多月才临盆吧?怎的肚子像是要瓜熟蒂落似的?偏偏人这般纤细。”

老夫人笑了笑,“她是双生胎,肚子肯定要大一些。”

乔氏明显一惊,“我竟不知道夫人怀了双生胎。”

老夫人笑容一滞,宋朝夕怀双生胎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越到日子看着宋朝夕肚子越大,她心里的忧虑也更深了,生怕宋朝夕生产出个差错。她看得出容z喜欢宋朝夕,也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但往往完美的东西更让人害怕失去。

老夫人看着宋朝夕道:“我前些日子去相国寺上相,替朝夕和孩子祈福,只要朝夕安全生下孩子,我便会年年给菩萨供奉香火,更会终生茹素。”

宋朝夕心念微动,有些感动地看向容z,这些话老夫人从没跟她说过,“您何必为了我这般呢?我日日绕着湖走好几圈,身体很好,孩子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老夫人左手拨动着串珠,笑了笑,“我这几年本来就不怎么沾荤腥,茹素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好,只要你能平安给老二生下这两个孩子,作为孩子的祖母,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沈氏对她不好,蒋氏这位嫡亲的祖母对她也只有利用,但她嫁过来后,老夫人待她却十分真心,宋朝夕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今日是她生辰,细细想来她什么都不缺,老夫人这般待她,比收到金银珠宝都高兴。

宋朝夕感慨地看向容z,软声道:“国公爷,母亲实在不该为我这样的。”

容z安抚道:“无碍,日后若母亲的愿望实现,便由我替母亲去还愿。”

宋朝夕心头有涓涓细流淌过,她忽而有些词穷,他和老夫人都待她极好,她不是会说话的人,此刻就想坐在他怀中,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会话。

被这几句寒暄,原本凝重的气氛被冲淡了一些,可事情还未解决,屋中众人都没有任何松懈。乔氏说完这番话,便进入正题了:“夫人,方才我在外头也听到了一些,也知道素心害的顾颜流产了,作为嘉庆侯府的嫡母,没有教育好素心和顾颜,给国公府带来这样大的麻烦,说到底是我的错。”

老夫人当然不会真的怪她,可有些话她说不合适。宋朝夕和乔氏处得不错,便顺势给她台阶下,“嘉庆侯夫人实在不必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是我们国公府没有照顾好世子夫人,要说道歉也该是我们国公府给您赔礼道歉才是。”

乔氏连声说着不敢,国公夫人这样的身份,她就是脑子不好使也不敢真的叫国公夫人给自己道歉,她沉吟片刻,严肃道:“不瞒夫人说,巫蛊之术一直为各朝禁制,我朝甚至把此事写入律法,禁止了巫蛊之术,以至于许多人对巫蛊之术并不了解。而我恰好对着巫蛊之术有些许了解。”

宋朝夕挑眉,其实她也了解一些,前世的她曾经诊治过一个将死的女巫师,那巫师因为下蛊诅咒旁人被打个半死,而医者救人不论好坏,她救回这女巫师后从巫师身上了解过一些,知道此门法术比较邪乎,若是用蛊虫下人更是恶毒至极。

“哦?”

乔氏又道:“您有所不知,许多年前,我一直怀不上孩子,找了许多太医诊治,却一直找不出缘由来,直到后来一位道长从我的后院林中找出一个人形布偶,上头写着我的生辰八字,缠绕着我的头发,那人偶的腹部更是插着许多根钢针,是以我才一直无法有孕,那大师替我用梅林布置阵法,破解了咒法,我才顺利有孕。我听那位大师讲,利用人偶诅咒别人,有一个重要环节便是请魂。”

“请魂?”宋朝夕挑眉问,“这是何意?莫非是将被害者的魂魄请来?”

“非也,请魂便是将要诅咒之人的气息请到那人偶内,只有这样巫蛊之术才会奏效。常用的法子,是拿被诅咒者身上的衣物料子做法烧毁,将灰烬埋于地下,是以,若国公爷想查这巫蛊之术,不如翻翻各院子的地下,看有没有烧过的灰烬。”

容z一直没有开口,可他威慑力非同一般,只坐在那便如同门神一般,乔氏说话时好几次看他脸色,生怕惹怒这位上位者。乔氏甚至有些同情她家顾大人了,顾大人日日上朝对着容z这般喜怒不显的上位者,说话做事该有多难。

容z闻言,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挥手吩咐:“梁十一,搜!”

梁十一领命下去,容z的手下便冲进各院开始搜了下来,之前府中的护院搜索时,众人还能保持冷静,如今国公爷的手下亲自出马,众人可就没那般淡定了。这些精锐部队身着玄色劲装,各个冷面威严,身怀武功,又是跟着容z出生入死过的,一出马便给众人带来极大的压力。他们办事也非护院可比,很快便从院外的槐树下搜到了灰烬。

梁十一将那些灰烬放置于托盘内端上来,宋朝夕看向那些灰烬,莫名觉得眼熟,有些纸烧完,纸上的字迹还会留在灰烬上,而这些布料虽则烧成了灰,却还是隐约可以看出上头的纹绣路子,这种纹绣很特别,以至于宋朝夕一眼便瞧出来了。

“国公夫人可曾认识这些布料?”乔氏走上前问。

宋朝夕点了点头,朝容z看了一眼,容z回看她,“如何?”

“这确实是我穿过的料子,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扬州有一家绣庄的绣法十分独特,是近乎失传的秘技,绣庄绣娘所绣的衣物制品千金难求,亦很少对外售卖,因着我姑母对那家人有恩,绣庄的老板娘向来会优先替我做衣裳,我从扬州来时便带了几件衣裳过来。出嫁时我把这些衣物都放于我娘家的院子里,原想着过些时日回去取,却一直忘记了。”

乔氏的目的也在于此,她没法证明素心是无辜的,可宋朝夕穿戴的衣物料子也不是谁都可以拿到的,顺着这条线找下去必然有所发现,不曾想,竟真让她撞到了。

“国公爷,老夫人,永春侯府虽不是什么龙门虎穴,可素心一个姨娘想要从永春侯府取出国公夫人穿戴过的衣料,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容z注视着宋朝夕,“你没有记错?”

“绝对没有记错,这种图案我还没在其他地方见过,是扬州独有的,素心姨娘确实不可能从我娘家偷来这些衣料。”

乔氏疑惑:“真是奇怪,永春侯府的东西是怎么来国公府的?永春侯府可是夫人的娘家,不可能针对夫人才对。”

这话说完,容恒的神色明显变了,他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下,无声注视着屋里。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东西是哪来的。素心当然不可能从永春侯府偷来宋朝夕的衣料,可顾颜可以,顾颜是永春侯府嫡次女,是宋朝夕的亲妹妹,沈氏知道顾颜的身份,想从永春侯府取宋朝夕的衣料,对顾颜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对付宋朝夕和素心?她若是为了陷害,为何要以伤害腹中胎儿为代价?容恒心中隐隐有了答案,那答案呼之欲出,可他难以相信。他和顾颜关系不如从前,可顾颜还是他印象中那个羸弱单纯的少女。

宋朝夕面含讥诮地瞥了容恒一眼,容恒心头一动,忽而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们的对视看在容z眼中便是无声胜有声的默契了。

他眼眸沉得能滴水,虽则隐忍不发,心头却并不如表现得那般平静。

他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方才那一刻,他几乎就要掐住她的胳膊质问,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别的男人。

容z阖了阖眼,压下心头近乎破体而出的情绪。

挥斥了下人,宋朝夕让青竹呈上来一个碗,碗里头是一些煎药后残留的药渣,这些药渣家家户户喝药时都会留下,乔氏满脸疑惑,她也不算是局外人,毕竟顾颜和素心都来自嘉庆侯府。宋朝夕便也没隐瞒,她指着那些药渣对容恒道:“世子爷,可知这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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