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夏将香囊取了回来。
“下午天气炎热,你身子不好,本宫就不留你了,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朱兰依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无非是想来温映寒这里确认一下,八王爷那边是否事成,如今太后已经下懿旨了,晋升为嫔位的事基本上就算是落定。
她轻轻福了福身,“那嫔妾不打扰皇后娘娘和长公主了,嫔妾告退。”
温映寒偏偏头,低声朝身侧吩咐:“小顺子,送朱婕妤出去。”
“嗻。”
小顺子走在前面垂首送了朱兰依出去,雕花镂刻的花梨木门轻开轻合,屋中也没有外人在场了。
沈文茵早就憋不住了,只等着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忙取过了刚刚的那只香囊,“寒寒,你这里面装的不会是……”
温映寒缓缓点了点头,“里面装的正是之前那几味药材。”
她特意复原了当时宜嫔动过手脚后的方子让人去御药房抓药,恰好那几味药都是自身便带有味道的,温映寒大致调配了一下,完整地还原了从前那碗药汁的气味。
可自称对味道敏感的朱兰依,显然没能第二次辨别出来。沈凌渊凝神香的味道就算有可能会辨别错,但从前她曾十分笃定有问题的药味,如今再次去嗅,却没有嗅出半点不对的地方。
温映寒承认自己此举有些冒险,万一朱兰依对这个味道有印象搞不好会被识破,可自从出了那次的事件后,温映寒总有种感觉,朱兰依是不可能辨别出来的。
那么她们之前的假设便基本成立了,当时朱兰依也住在宜嫔为主位的玉清宫里,宜嫔的性子毛躁,想必她们共处一宫之中,定是被朱兰依看出了端倪。
朱兰依借此机会,迅速拉近和温映寒之间的关系。
温映寒忽而想起了先前小顺子曾说过,宜嫔禁足等候宣判期间,朱兰依好像去过一次,宜嫔之前还好好的,偏偏在她去过之后行为有了变化,没过多久人便殁了。
这些事情堆积起来细细思索,忽然觉得处处存疑。
温映寒道:“朱兰依这个人,恐怕不简单。至少是个有野心的。现在想想好像宜嫔的死也同她有关,柳茹馨的也是。就连薛慕娴……”
温映寒蓦地想起了那日在御花园旁,柳茹馨掌掴了薛慕娴的场景,当时薛慕娴眼神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了实质,或许便是这件事激化了她后来的行事,弄出了想要沉船的举动。
但平常柳茹馨并不是一个会这般行事的人,她虽对薛慕娴早有积怨,但也不至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去莽撞地掌掴对方。
而那日在场的,除了她们之外,便是朱兰依了。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许多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无从考究,但可以肯定的是,朱兰依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沈文茵不由得微微摇头,“这个人真不简单。野心勃勃啊。”
温映寒轻轻敛了敛眉心,“我已经给宫外写了信,让人调查了朱兰依家里。估摸着这几日便会有结果了。”
沈文茵轻啧了一声,“从前我没在皇城中听过有这样一号人。”
温映寒道:“她父亲是大约一年前才升的官职,从前家中不在皇城,所以你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她那天以太后为由特地从内务府要来了宫嫔们的记档,其实为的不是看谁更适合晋升,她主要关注的是朱兰依的背景。
从目前看来,她父亲便野心勃勃,一连几次升迁,最后还把女儿送进了宫里,他多半为的是让女儿以后帮助他的仕途,只不过朱兰依目前还没起到作用罢了。
小顺子将人送走后,很快折返了回来,“皇后娘娘,皇上召了温大人入宫,那边传话过来说,晚些时候温大人会顺便来林萦殿看望一下娘娘再走。”
沈文茵抬眸一望,“你哥哥要过来。”
她从前整日与温映寒相处,对温映寒的家人自然是都还算熟悉的。要她说,整个镇北侯府里,除了她这个哥哥还会在乎她,其他人当真是只知为了自己。
“那喝完这盏茶我便先回去了,你们兄妹先谈,过后也什么新进展你随时派人联系我。我先替你盯着点那个朱婕妤。”
温映寒轻轻颔首,“那便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