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缠枝的烛台上映照着灯火闪烁的光影,大喜的红烛成双成对而设,屋中灯火通明。
不再靠近雕藤刻花的木纹云窗,温映寒逐渐听清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眸间闪烁的慌乱与无措悉数被那人瞧了去,甜酒融化在檀|口之间,错愕时莫名尝到了些许青梅的味道。
沈凌渊趁着她恍神,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唇。
“皇后答不答应?”他尾音微微上扬,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话语似是从喉咙深处传来,透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愉悦。
温映寒的心脏怦然地跳动了一下,蓦地想起了他上次在晦暗不明的床帐间偏要逼着她都交代清楚了的场景。
绯红从脸侧漫延至耳尖,想要往后退开半步却被那人及时察觉,微微抬了手阻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无措之间,窘迫至极。
“皇上莫要笑臣妾了……”
这人分明是故意的,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将那一次侍寝发生的事情给忘记……
她那时确实什么也不知道,误将沈文茵煞有介事的话稀里糊涂地当了真。沈文茵也是惯会胡说,明明自己也全靠猜测,还偏要一副已经弄懂了的样子,云里雾里地分析给她听。
鬓角的碎发掩不住温映寒脸侧泛起的热度,她索性不再瞧他了,轻敛了睫毛,只偏过头,望着一旁的酒杯。
……回去定要找沈文茵算账才行。
沈凌渊唇角微微勾了勾,长指轻捏了她的下颚俯身强势地深吻打断她的分心。
所有的思绪都在这一瞬之间纷乱开来,温映寒脑海中一片空白,四溢的酒香与空气中凝神香的清冽混杂,毫无违和地融入在了一起。
微怔之间,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怎么就是学不会呢?”沈凌渊低醇悦耳的声音蓦地在温映寒耳畔响起。
温映寒后知后觉地抬手轻抚上了自己柔软的唇瓣,唇齿间还残留着青梅酒回味的甘甜和香气。她的气息有些不稳,呼吸几乎与心跳同一个频率。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庭院里的青石板上已经有了些许积水,清风拂过枝叶,簌簌作响,这场雨大有要下一整晚的意思。
沈凌渊从身后的楠木圆桌上又取了另一杯酒,酒盏微满,上面彩绘着龙凤呈祥的纹样,极为华贵。青梅酒的清香四散开来。
沈凌渊薄唇轻轻勾了勾,缓缓开口道“怕你不适应其他酒的浓烈,特意备了这类果酒。皇后可还喜欢?”
她方才那样算哪门子品酒了?沈凌渊的吻强势而极具侵略,待到她回过神时,口中也只剩一点青梅的酸甜。
修长的手指轻捻着酒盏拿到了温映寒面前,这样的距离和视角,倒让温映寒想起了大婚的那一晚。
其实他们是喝过合卺酒的,那晚他也是将盛酒的容器递到了她手中。
烈酒入喉,无比苦涩。
两只杯底牵着一条红色的丝绳,互换再饮,便算是交杯。
他什么也没说地饮去了她未喝完的那半盏。温映寒也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虽算不上是什么没好的回忆,但如此想来,他们也不全是没有礼成的。
温映寒默默抬起双手将酒杯接过,她微微抿了一口,朱唇轻勾弯起了一抹很好看的浅笑,“皇上选的,自然都是极好的。”
沈凌渊的凤眸沉得有些深,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取下了她青丝上的玉簪,柔顺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落,无比自然地贴合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
从始至终,那双深沉内敛眸子里只有温映寒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