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茵看出了温映寒神色间的异常,只等那张御医彻底退出去了,谨慎地开口问道:“寒寒,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温映寒将她刚刚的推测说与了沈文茵听,内殿之中一度安静。
沈文茵轻敛了眉心,“你说得对,那天绣院里发生的事一定有古怪。”
温映寒抿了抿唇,“我昨天问过柳茹馨那次是怎么回事,她当时没说,我便想着等皇上回来发落她的时候再仔细盘问,没想到有人动手更快一些。”
“不怪你,她对你积怨已久,就算你再怎么仔细盘问她也不会告诉你真相的,而且事情过去得久了,她应该是有把握你查不出什么。”
“若只是绣院的人说听见了她的声音便也罢了,有可能是事先被人买通,怪就怪在,那日内务府的人,也说听见了,他们几个过去本就是个意外,没人能提前预料的,况且那几个人我调查过,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沈文茵“嘶”地吸了口冷气,“这就怪了,这柳茹馨是怎么做到让别人听到她说话的呢?”
温映寒抬眸望向原地等候的小顺子,“你现在去一趟绣院,将那里的掌事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要问她。”
沈文茵眼睛眨了眨,
“不是之前已经询问过她了?”
温映寒眼眸微敛,“是询问过,但所有人都说是听见了柳茹馨的声音,只有她说是见到了柳茹馨本人。”
沈文茵一怔,“她在说谎!”
“多半是了……”温映寒望着窗外的大雨隐隐有些不安,如今柳茹馨和她身边的翠栀已经死了,那么那个掌事……
“小顺子,快去快回!”
“是!”
……
大雨下了一整日,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午后有一阵雨水渐小了,温映寒便让沈文茵暂且回去。事已至此,只剩下调查。两个人都耗在这里没必要,等有了结果,她自然会同她说清。
温映寒劝了很久,总算是趁着雨势渐小,将人给哄回去了。窗外的雨水淅淅沥沥,天色也暗沉了下来。
小顺子在门口脱了蓑衣,匆匆赶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那掌事、那掌事不见了!”
温映寒眼眸微睁,虽心中早有预感,但真正听到此事的时候还是微微怔了怔,“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顺子低下了头,“据绣院的小宫女说,从昨日午后便没看见那个掌事了,因为听说吴掌事要出宫办事,便没当回事,结果今日也没见她回来,才觉出事情可能不对了。”
温映寒攥了攥手指,声音微沉:“派人出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将这个吴掌事找到。”
小顺子顿时凛然,“是!”
小顺子和芸夏在门口擦肩而过,一进一出,皆是脚步匆匆。
温映寒眼睛微微动了动,“怎么了?”
芸夏福下了身,“禀皇后娘娘,皇上回来了。王公公刚刚过来传话了,说皇上待会儿便过来。”
温映寒怔了片刻,望了望窗外的大雨,“还是我过去吧。”
“芸夏,备轿。”
……
算起来温映寒与沈凌渊也有两日未见了,原本想着他不过是去趟北营,很快就能回来,却没想到这短短两日的时间,竟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温映寒下了轿子,是王德禄亲自举着伞出来相迎,气势恢宏的承和宫甚是威严肃穆。
温映寒走进内殿的时候,沈凌渊正在寝殿里更衣,见是她过来了也未叫她在门外等候,直接道了句:“进来。”
温映寒将王德禄和芸夏都留在了外面,独自推门走了进去。
沈凌渊已经换了一件深色的金龙纹锦袍,墨色的长发半束,腰间的锦带纹样尊贵,举手投足间是浑然天成的气质。
温映寒望了眼旁边架子上衣角微湿的衣衫,可见他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
沈凌渊在望见她神色的那一刻凤眸微微动了动,冷硬的薄唇轻抿,未说什么,抬手轻握了她的胳膊,将人先带到了自己身边。
“朕都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