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不知情的秋竹拿着作画需用的东西,忽然走了进来。
“公主,作画用的纸笔都已经备下了,您随时可以开始画耳……”
她想说耳坠,却在望见屋中跪在正中央的人时微微愣了愣,秋竹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镇定地改口道:“画耳房的布局了。”
柳茹馨闻言望向秋竹,神色微变,她似是微微恍惚了一下,跪在地上开口:“既然两位姐姐还有事要做,妹妹就先告退了。”
沈文茵垂眸打量着她,原以为她还会继续纠缠几句,没想到刚刚那样执着的一个人这么快就放弃了。
不过她不纠缠了也是好事。
翠栀很快上前将柳茹馨扶了起来,两人行了礼退往屋外。
沈文茵轻轻舒了一口气,回眸就看见温映寒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沈文茵关切地开口。
温映寒摇摇头,“就是觉得她今日的行为实在古怪了些。方才离去的时候,她的脸色好像也有些白。”
“许是被我说的吧。她这个样子,你还留什么情面给她,”沈文茵环住温映寒的胳膊,将她手中的茶杯取走,“要我说,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不是有求于你,就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温映寒确实是觉得柳茹馨在打什么主意,这个人不会做没有缘由的事,但凡到她这儿来都是带着算计和目的的。
其实温映寒的汤药昨日就停了,不能饮茶这种事,都是沈文茵临时编纂出来的借口。不知怎的,她就是下意识地不想让温映寒碰那盏茶。
沈文茵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茶杯,“我才不信她会说到做到。寒寒,你这就叫遇人不淑,交友不善。你说说你,净给自己找这些麻烦。”
温映寒不禁无奈失笑道:“她从前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从前?”沈文茵一听,顿时摇头。
她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寒寒,你仔细想想,她可曾有半分待你真心,这些年都是你帮着她多些。想起来我就生气,她从前哪次有事不是你替她解的围?还有她得罪宋、刘两家贵女的时候,不也是事后你帮的她?”
“你说,这样的事还少吗?”沈文茵不愿再细细列举,只得摆了摆手,“可她待你呢?她为你做过些什么?那年你过生辰,她都给忘了。这还都是些入宫前的小事,入宫后她是如何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其实不止是她入宫后的所作所为,就连入宫这件事本身,都是一场谎言。温映寒想起了那日在宫道间,遇到的贺远……
在他们没碰面之前,还是将那人尽快调走吧。不然依照柳茹馨的现在的个性,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温映寒瞧沈文茵还在生着气,开口哄劝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根本没有相信她今天所说的话。方才还暗示芸夏,找人暗中跟着她了。”
沈文茵一怔,随即向四周望了望。
温映寒失笑道:“你不会是才发觉芸夏不在了吧?”
沈文茵还真是刚发现屋里头少了个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要离开之前。我觉得她今天很是奇怪,所以派个人看看她是不是直接回宫了,有没有说些什么。”
“怪不得你不怎么说话。原来竟是在暗中安排这些事。”沈文茵揉了揉额角,望向另一侧,“秋竹,你今日太不小心了。”
温映寒劝道:“好在秋竹的话接的得快,旁人应该听不出什么端倪,也不会就凭一个耳字就往耳坠上面联想。”
秋竹福下身认错。
沈文茵道:“罢了,你也不知道她会来。不过外面值守的宫人该换上一换了,一点规矩也不懂,就放了人进来。”
“奴婢这就去安排。”
沈文茵说罢取过秋竹递过来的细毛笔,朝温映寒温声道:“我太久不画了,恐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还原,要不今日你先去我皇兄那儿,等明日或者后日,我再唤人去找你。”
温映寒望了望时辰,“也好。我改日再过来。”
秋竹上前为沈文茵收拾桌子,那上面最碍事的便是柳茹馨拎来那个的食盒。
沈文茵轻轻一瞥,立刻开口道:“拿下去拿下去,一看见我就想起她来。你待会儿原封不动地给她送回她宫里。”
“对了,寒寒,之前我从烁国给你带回来的东西忘记给你了。”
温映寒一怔,“你还带回来礼物了?”
沈文茵笑了笑,“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是种花草茶。前一阵子你喝着汤药,我便一直存着没能有机会拿出来给你,现在想来,你喝茶应该是没事了。”
她命秋竹将东西从库房里拿了出来,满满地一罐子,看起来能喝很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