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像往常一样,大姐跟着老母一起睡,姐夫摆张木板,在厅堂里入眠,至于范哲就跟着他。
月光如水,静而清冷。
朦胧里,听见外面敲门声,久不见停,如此反复终于把范羽吵醒,正纳闷为何姐夫在厅堂却不开门,把小范哲的脚小心挪开,披上衣服下了床。
出了房门,姐夫正睡得香甜,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能吵醒他,无奈地摇摇头,打开门出去。
到了大门前,寻声问:“门外何人?”
门外无人答应,透过门缝往外看,一红衣女子提着篮子,在月光下悄然而立。
范羽皱了皱眉头,打开大门,瞧这女子,生得秀美却不曾见过:“你是何人,深夜敲门所为何事?”
女子一见他,立显喜悦,跪地就拜:“红莲见过恩公。”
“姑娘你……”
范羽吓了一跳,让出身子道:“姑娘怕是认错了,我不是你的恩公,快快请起。”
女子摇头,再拜道:“红莲不曾认错,正是恩公当面,今日晌午救命之恩,红莲不敢忘。”
晌午救命之恩?
范羽左右一回想,更深信她认错了人,苦笑道:“姑娘,你真认错人了,我今日晌午不曾救你,哪里是你什么恩公,姑娘你快快起来,莫要再跪着了。”
女子犹豫片刻,才道:“不敢隐瞒恩公,晌午恩公所救红鱼,正是红莲。”
范羽面色一变,一甩衣袖:“姑娘,休得胡言乱语,现已深夜你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家人着急,我就不送了。”
说着,就要关门送客。
“恩公,恩公且听红莲解释。”
女子着急,抵住门槛,抬头说道:“红莲本是渠水河中一小妖,平日里在河中牧渔戏耍,今日瞧着鱼饵,也不知犯了什么浑,耐不住好奇,竟咬勾而食,被拉取上岸,在那皓阳烈日之下,哪怕微有真力,也无法使出。
要不是恩公所救,此时红莲,怕不是入了他人口腹,魂飞烟灭万劫不复。”
范羽目瞪口呆,吞了吞口水,退了几步直勾勾的盯着女子:“你,你莫要再胡说……”
“恩公你且看……”
女子手腕一转,一条由水滴组成的鱼儿,竟凭空而现,俏皮似的打了个摆,旋即在离地半丈处灵活游动,月光下若隐若现,十分神异。
“你,你,你是妖怪?”
范羽脑袋一片空白。
“恩公莫怕,红莲虽是妖,但不曾害过人,只在渠水河里自由自在,偶尔会作弄闲人,但却未曾有过杀心。”
好半响,范羽才定下心神,这还亏得这半年来,夜夜念诵‘黄庭’,在心神这一块,倒是稳固得很。
深深吸口气,方才问:“这世界,真有神仙妖怪?”
红莲摇摇头:“有无神仙红莲不知,自我诞生灵智,未曾见过其他妖类,更多的是偷听渔民书生聊天所知。”
范羽犹豫了下,忍不住问:“那你可知,修炼之法?”
红莲咬着嘴唇:“红莲只会本能吞纳水精之气,却无修炼之法,叫恩公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