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一面做了落地窗的推拉门,透过玻璃,就可以直接看见花园里的假山和溪流,还有院门旁边的木制秋千。
落地窗的旁边,放着谱架,嵌入式小提琴架,还有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钢琴?”
苏羽璃看见钢琴时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一架钢琴?”
江旭站在她身边,旁边放着她的行李箱。
“有的时候老师来家里上课用得到啊。”
“就因为这种理由?”
“我自己偶尔也弹一弹。”
苏羽璃莫名地看向江旭,“你还会
弹钢琴?”
这倒是稀奇,以前没有听说过。
“这两年学的,顺便还了解了一下编曲。”
“啊?”
苏羽璃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听江旭说他会弹钢琴,一时间来了兴趣。
“露两手我看看?”
江旭伸出双手在她肩头握了一下,然后绕过她,坐到了钢琴前,他的手很长,也很白,放在琴键之间,看着像是一件艺术品。
他指尖跳动,旋律流淌出来,苏羽璃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曲子,曲子不短,她索性也坐在琴凳上听,背靠着江旭,但留够位置不至于影响他弹钢琴。
编曲方面并不是很成熟,但旋律听起来很清新,也很有诚意。
羽璃也听得出神,不自觉地幻想着,夏日午后,穿着清爽的白衣少年,坐在草地的阴凉处,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弹上一只曲子,内心悸动,或许等一曲结束,他就要去告白。
尾音听起来有些仓促,钢琴的声音落下,苏羽璃听到江旭对她说。
“还没写完。”
他的声音好听得很,本就是漂亮的低音炮,又伴着钢琴旋律的尾音,听着有些像某种祭祀仪式的吟诵。
苏羽璃倒是愣了一下,她挪着转了半边,和江旭并排坐着,二人的肩膀一下子近乎挨在一起。
她微微压下一点身子,偏头看着他。
“你自己写的?”
“嗯。”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自己写曲子?”
苏羽璃拿起江旭的手把玩,他的手骨节分明,她将自己的手掌
和江旭的贴在一起,心下感叹他的手真比她大很多。
“我想给我们的婚礼写一首背景音乐,不过现在还没全部完成。”
他任由她把玩自己的手,凑去她耳旁,也不急着亲下去,虚虚地贴在她的发丝上,呼吸时轻时重地落在苏羽璃耳旁。
苏羽璃眉头皱了半响,突然想明白了。
不会是因为,他之前轻视了她为婚礼写的那首曲子,弄得她失望把曲子送给了江逾白,然后这人就一直记挂着,干脆自己也去学钢琴,然后自己为婚礼写曲子吧。
眼眶突然有些酸楚,他还真是,固执得不行。
苏羽璃深吸一口气,松开江旭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干嘛想得那么远,你都还没有向我求婚呢!”
他反抱住她,感受着她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的触觉,声音温哑,“恋爱谈够了吗?”
她说过,恋爱不谈够,就不答应他的求婚。
苏羽璃的嘴角不自觉地弯出更大的弧度,所说的话被人认真地放在心上,原来是这种感觉。
其实她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大概是在她遇险,却睁眼就能看到他的时候,或者是他们深陷火场,他求她,让他救她的时候,又或者是他背对着她,小心地把买好的对联贴到门上的时候,又或者是在更小的事情上,在许许多多个瞬间,她的心,想在他的身上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