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爵想起他刚才的话,突然咧了咧嘴角。
这俩人,还真不愧是爷孙,连见面打招呼的话都一样。
他下意识瞥了眼身后,秦颂已经俯首在他耳边道:“先生,他一个人来的。”
秦颂嗓音压得很低。
陆延年却猜了个七八分,笑道:“冷先生不用紧张,更何况,老爷子还在你手上,我敢不听您的话吗?”
“这可说不准。”
冷千爵薄唇一勾,冷冷地笑。
“毕竟像陆医生这么丧心病狂的人,这世上也不多,谁知道陆医生会不会在乎这区区一点单薄的亲情。”
他语气凉薄,却让陆延年面色一瞬转寒。
他当然在乎,他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野孩子了,被多少人骂,被多少人唾弃!
没有人知道,当他在青山镇的医院里,意外得知那个曾经手把手教自己医术,和蔼可亲的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爷孙才刚刚相认,他还没来得及安排老爷子跟哥哥的见面,老爷子的身体就不行了。
陆延年环视了四周严密死守的
保镖,突然冷眸笑了:“怎么,冷总今晚这是打定主意要让我有来无回了?”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动手之前,我还想再确认一些事。”
“冷总想知道什么,陆某必定,知无不言。”
陆延年撑起桌面,身体朝他微倾。
冷千爵目光沉沉盯着他,十指交握又松开。
“比如,当年那个在墨城最大的精神病院潜伏多年,就为了等一个报复机会的人,是你,还是陆琛?”
陆延年闻言一怔,回眸,突然笑了。
“冷先生,其实您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
冷千爵单指叩击着桌面,沉沉冷笑:“可我想,亲口听你说。”
“既然冷总都开口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陆延年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眸底一瞬染了邪肆:“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要不然,就从你那个倒霉弟弟死的那一天说起吧,你说怎么样?”
他突然朝冷千爵凑近,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他,里面的邪肆,越发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