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身边的宫人见纯宁没有要回的意思,劝道。“公公,出什么事了?”“奴才也不知,只知南域传了密信!陛下气得不轻,怕是没工夫顾您了!这深秋夜凉,您还是回吧。”南域?国家大事自是头等重要,纯宁一介女流就是有心,也无权多问。思量再三,纯宁先回了自己在宫中的寝殿,打算等明日在说。这一夜根本无法安睡,沈晏的事,还有南域的事,都在纯宁脑子里转悠,天微眀,她便起身去了庆元帝的寝殿,不想庆元帝竟是一夜未眠。神色凝重,让纯宁觉得定是出了大事。“儿臣参见父皇!”纯宁行礼。庆元帝抬眸,眼神浑浊,紧锁的眉头见了纯宁也没丝毫舒展。“起来吧!”“父皇,发生什么事了?”本不是她该问的事,可见庆元帝如此心事重重,忍不住越了规矩。庆元帝手一挥,身边侍候的宫人会意,一个接一个出了宫殿,留下他们父女二人。“驻守南域的萧将军被敌军设计谋害,如今南域大军群龙无首,三五日的功夫就连丢两座城池!”庆元帝痛心疾首。南域是庆元国最南边,一江之隔就是敌国南蛮,近几年一直战事不断,萧老将军戍守南域数年,数立战功。萧老将军曾立下誓言,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敌人的脚踏入南域疆土!纯宁亦是痛心,忠勇之将殒命,庆元帝仿佛失了肱骨。“是儿臣无能,出了这么大的事,不仅不能替父皇解忧,还让您烦心,实在罪该万死!”纯宁羞愧。“我知你心中挂念沈晏,你若答应不再有糊涂念头,我便让沈晏回去!”庆元帝知晓她是为了何事而来。“儿臣——”纯宁都没有颜面再提及此事,将士们在外抛头颅洒热血,自己却为了一点儿女情长之事,让庆元帝烦忧!这一国公主当的实在是惭愧!“儿臣绝不会再有这个念头!”庆元帝见她应下,示意她先回府。果然纯宁回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沈晏就被送了回来!只是少了赛雪歌!见沈晏无恙,纯宁松了一口气。纯宁亲自搀扶沈晏回了房间,“我答应了父皇,不会救你了!你安心住下,别再想着躲我之事了!”沈晏如今瘦的眼眶凹陷,听到纯宁这样说,满是疲态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公主本就应该如此!”纯宁刻意不提及赛雪歌,每日亲力亲为守在沈晏身边,楚萧应了纯宁的请求,一日三入府为沈晏施针把脉,虽没有多大效果,可多少能缓解疼痛一二。沈晏从纯宁处知晓了萧将军一事,心中痛惜与激愤,让他吐了好多血。萧将军殒命一事,最伤心难过的人是远策!萧将军是他习武的启蒙老师,也是受了萧将军的影响,远策心中有抱负,如今得知此事,第一个请命要去南域杀敌,为萧将军报仇。庆元帝赞赏他这份气节,任命他为中郎将,跟随他父亲领三万大军前去南域!远策立下军令状,若收不回丢失的城池!回上京的只能是尸首!“大军两日后动身!远家父子定要安然归来!”纯宁得知此事,亲自去了远府,不巧碰见了梨花带泪的清平,和一脸不耐的远策。“清平参见公主!”清平见到纯宁,连忙低下了头行礼。一旁的远策瞧见纯宁,冷峻的脸上有了一丝缓和,“臣参见公主!”纯宁示意他们起身,瞧见远策腰间戴孝,想来是为了萧将军所带。纯宁心中钦佩,更是感激这些为庆元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一定要平安归来!”“公主放心!”远策说完回身看向清平,“郡主,今日我已有你说得清清楚楚,郡主金枝玉叶,是远策不配!”清平原本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我——”话到嘴边,看了一眼纯宁,抬手掩面哭着转身离去。“清平是真心倾慕你!你如今远去征战,她定是心中不舍!”纯宁有些不忍,劝道。“家国不稳,有什么脸面谈儿女之事!”纯宁觉得这话像是在说自己,抬眸望向远策,曾经意气风发,满眼热情的少年一夕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你定要保重,安然归来!”远策望向南方,难掩心中愤恨,“师傅曾说过,勇和智是破敌之道,忠才是自存之道,不能自存,谈何破敌!我师傅忠勇一生竟被构害殒命,若不能替他报仇雪恨我便是死在战场上,有何脸面在九泉之下见他!”
第六十七章十日之期
纯宁觉得此时说什么宽慰之话都苍白无用!“保重!”留下这两个字纯宁便回了府。庆元国疆土辽阔,地大物博,一直是敌国眼中的香饽饽,略次侵犯想吞噬入腹,从未得过什么便宜,此次南域丢失城池一事,不仅动摇了军心,还助长了别国气焰,若此战不能打得漂亮,赢得彻底,庆元子民的安生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沈晏如今拖着病体,无能为力,好在他与远策接触过,对他的能力还是有些信心。第二日一早,南城门外,大军严阵以待,群愤激昂,只等一声令下,他们便一路往南。“将士们,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庆元帝立于城门之下,特来给他们践行。碗中斟满烈酒,大家一饮而尽。远大人将手中空瓷碗重重摔在地上,“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辱使命!”纯宁坐在不远处马车内,看着万千将士,心中感慨,所谓太平盛世都是这些铁骨铮铮的将士们拿命换回来的。庆元帝一声令下,远策等人拜别,驾马而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纯宁眼眶噙泪。“都要平安归来!”虽南域离上京有数千里之距,可一听说要打仗,百姓人心惶惶。沈晏拖着病体,在书房翻看书籍。纯宁一进来便瞧见沈晏伏于案前,执笔在之上勾勒。走近一看,是在画南域地形图,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沈晏原也是个心中有抱负的有才之士,如今就为了救她,行将就木,纯宁嘴上说的不救,可这心里怎么甘心呢。不管是战乱之下的老百姓,还是战场之上的将士们,所求不过就是图一个活着!转眼到了九月初二。巧烟反思了这么些天终于被纯宁允了近身伺候,激动热泪盈眶,手忙假乱的样子,纯宁瞧着心中不忍。“往后你若敢再做出这种事,我就把你送回宫里!”巧烟点头如啄米,连连说再也不敢了!主仆二人用过早膳,直奔沈晏的院子,正逢楚萧来替他把脉。“先生往后就不用来了,何必浪费这个功夫!”沈晏说得也是实话。“楚某无能!”果然如赛雪歌所说,即便他知道了是什么毒,他也无能为力!二人说话间,纯宁进了房间。不知是纯宁刻意,还是巧合,今日穿了一身绯色缕金百褶如意月裙,沈晏一下想起了一年之前的今日。成婚那日的纯宁也是这般,宛如天仙下凡,美得不似人间之物。“参见公主!”楚萧行礼。“在府中无需如此!”楚萧见纯宁到来,似有话要说,纯宁会意,对沈晏说到,“我去送送楚先生!”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沈晏院子,纯宁极度不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楚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