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公子来了,哪儿不舒服呀?”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粉色短褂,白色襦裙,发髻高高盘起,显的十分干练。
“三姑娘今日怎得空在前厅?”房敬辉显然跟这个女子很熟,“我找裴神医有事。”
“我爹在药园选药呢,今儿有位难主儿,我爹已经换了三个医咳疾的方子了,还没敲定呢。”
墨晓嫣心里一惊,“咳疾,那不就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听到有咳嗽的声音。
“那三姑娘先忙,我等在此等候便可。”
“好嘞!”姑娘应声离去,像一只粉色的蝴蝶一样,落在了神医牌匾之下的椅凳上,手指轻轻的落在病人的手腕上,细心诊脉。
“能让裴神医都犯难的病,真是罕见。”房敬辉轻声感叹,搬了把椅子放在墨晓嫣身后。
而墨晓嫣,依然确认了咳嗽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她想去后院。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到后院问问吧,三言两语就问清楚了。”墨晓嫣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药味儿,松开手,靠近房敬辉小声说道。
房敬辉点点头,朝粉蝴蝶的方向看去,仿佛有心灵感应般,粉蝴蝶也看向他,他抬手指指后院方向,三姑娘点头回应。
墨晓嫣顺利进了后院,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房门口的车夫,她感觉自己心跳都快了几分。
“神医在药园吧?我受不了那个味道,我就不去了。有劳房公子前去,问问那几位姑娘可有来过,得过什么病,用过何种药,有没有讨过特殊的方子。”
“夫人是说……”
“避子汤。”墨晓嫣随口胡诌,她看到车夫已经抬头往她的方向看了,要尽快支开房敬辉。
房敬辉领命离开,墨晓嫣做了个深呼吸,就朝着车夫走过去。
“想必三姑娘说的难主儿就是你了,听声音像是孩子?”墨晓嫣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把头低下的车夫。
狄怀仁一时摸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犹豫着要不要接话的时候,门开了。
“他爹,孩子饿了,包袱里还有干粮吗?”香兰低头跟狄怀仁说完话,才看见有两个戴着帷帽的女子站在近前。
她只是象征性点了点头,便又把目光投向狄怀仁。狄怀仁站起身,把挂在门边的包袱取下,又重新蹲了下去,展开包袱皮,拿出一个油蜡纸包成的方块,递给香兰。
香兰拿了东西便回身关上了门,不大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只有主仆三人的情形。狄怀仁想再坐下,但身体却不配合,直直的杵在门口。
香兰都出现了,这车夫怎么可能不是那个胖县令。
“故人若是真重逢,必念老天三份情!一念亲情一念爱,还有一念恋旧情。”墨晓嫣脱口而出,就等对方回应。
狄怀仁看着帷帽里若隐若现的脸庞,品味着墨晓嫣说的话,积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感顷刻爆发。他拼命压制,还是红了眼眶,捏了捏手里的包袱,转身重新把它挂到门边的木头枝叉上,却因为手抖挂了三次都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