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娘子强作镇定,沉声说道:“怎么,巴四爷非得让我叫锦衣卫的人来,你才肯罢手?”
“丁娘子你可别寒碜我了,我巴老四只是一个泼皮混子,怎敢当得起一个‘爷’字?”
巴四的脸如同绽放的菊花,连连点头哈腰。
丁娘子有点懵。
“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丁娘子大人大量,千万莫跟一个粗人一般见识。”
丁娘子越发戒备,冷笑道:“四爷这是什么意思,小女子看不大明白,这些话,我也领当不起。”
“看来丁娘子还是不肯放过我巴四了。”
巴四面露狠戾之色,四处瞅了瞅,瞅见桌上的茶壶,上前端了起来。
丁娘子向后退却,“你要做什么?”
谁知巴四却抄起水壶,直接朝着自己的光头上淋了下去。
茶壶中的水滚烫
,又是大热的天,顿时将巴四的光头烫的通红,就跟刚煮熟的螃蟹一般。
剧痛之下,巴四面部肌肉扭曲,却一直咬牙承受着,一声不吭。
直到一壶水倒干净了,他又拿着茶壶,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地砸下去。
茶壶被砸的粉碎,他的脑袋也鲜血长流。
丁娘子和织工们陷入集体懵逼状态。
这凶人竟然来耍杂技来了?
难道他准备用这个来讹人?
“愣着干什么,给丁娘子磕头谢罪!”
巴四带着手下的青手,跪在地上,朝着丁娘子磕了三个响头。
“丁娘子,现在你的气也该消了吧?”
“多有得罪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告辞!”
巴四起身朝丁娘子抱拳,然后带着手下匆忙而去。
众妇人愣了半晌。
那老妪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恶人是怎么啦?”
丁娘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
能让无法无天的巴老四,又是自残,又是磕头谢罪,也只有一种可能,这人疯了!
众人正错愕间。
又有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走来。
却是松江府的几家大布商,以及行会的几个话事人。
他们却不是来找麻烦的。
恰恰相反,竟是因为合作社成立,专程前来道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