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说道:“区区一个妖术,就能撼动程朱、明阳学说?文起先生未免有些耸人听闻了吧?”
“耸人听闻?”
文震孟摇头苦笑,“你们其实根本不了解云逍子此人。”
“云逍子虽然
是个道士,又极力剪除西洋天主教在大明的根基,其实他自己就是一个与徐光启一样的西法党。”
“水泥、化肥,哪里是什么仙法?分明就是西法党所说的科学!”
众人仔细想想,还果真是这样。
“云逍子这次召开所谓的法会,不仅是要以仙法之名,来洗清种种流言,为自己正名,最主要的目的,却是推行所谓的‘科学’。”
“如今在大明,崇信西法,鼓吹科学的可不在少数,如徐光启、王徵、方以智之流,如今都与云逍子同流合污。”
“若是科学大行其道,无论是程朱理学,还是阳明心学,必将受到压制,这可是读书人的根基命脉所在啊!”
听了文震孟的一番话,众人一起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之前都只是一心想维护士绅、富商的利益。
哪里会想到,云逍子不仅是要他们的钱粮、特权,还要断绝他们的根基啊!
“云逍子,果然是妖道,狼子野心,令人发指!”
“我等孔孟门徒,岂能容异端邪说大行其道?”
“绝不能让云逍子得逞!”
……
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这时,一人一声轻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让云逍子的阴谋无法得逞。”
众人纷纷看去。
这人名为陈继儒,松江府华亭人氏,工于诗文、书画。
此人不仅是个名士,还是个隐士,曾多次被天启、崇祯下诏征用,却都被他以身体有病推辞掉。
文震孟精神一振:“仲
醇先生,请讲!”
“云逍子伙同张天师,以所谓‘仙法’愚弄百姓,以道门来推行科学,本就是个破绽。”
“我们何不由此入手?然后因势利导,引发儒、道之争,让云逍子成为天下读书人只公敌。”
“云逍子以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对抗天下?”
陈继儒侃侃而道,有理有据。
众人纷纷颔首。
王时敏拍案说道:“就依陈仲醇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