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禽说道:“怎么?乐之扬说是他杀的?”
“对!”叶灵苏心子狂跳,“难道不是他么?
梁思禽沉寂一时,叹道:“总之我是西城之主,令尊的仇,你算在我身上好了。”
“好!”叶灵苏说道,“两年之后,我必报此仇。”
“为何定在两年之后?”梁思禽有些诧异。
叶灵苏说道:“当年‘河咸海淡之会’,我和八部未分胜负,约在三年之后的九月八日,在泰山绝顶再战一场。”
“是么?”梁思禽怅然道,“还有两年光景,足够么?”
“足够!”叶灵苏说道。
“还有一事。”梁思禽说道,“元帝宝藏本是乐之扬托付八部看管,令尊使强夺走,看守有责,还望归还。”
“我不是岛王。”叶灵苏说道,“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云虚死了,你不做岛王,谁做岛王?”梁思禽似乎有些诧异。
“花眠暂代其职,将来应是云裳接任!”
“云裳?”梁思禽沉默一时,叹道“他可比你差得远了,东岛落入他手,恐有衰败之象。”
叶灵苏说道:“东岛衰败,不是正合你意?”
“谁又没有衰败的时候?”梁思禽幽幽说道,“百年之后,你我也是一堆枯骨。”
叶灵苏一怔,想象红颜青丝,将来鹤发鸡皮,终有一日,化为一抔黄土、几根枯骨。想着想着,心中伤感不胜,泪珠滚滚落下。
“你哭什么?”梁思禽有些讶异。
“朱微死了,将来我也会死。”叶灵苏强忍心中悲恸,“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人苦苦地活着,到底又为什么?”
梁思禽沉寂良久,叹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学究天人、无所不知么?”
“知万物易,知己难。”
“闲话少说!”叶灵苏抹去眼泪,“两年后泰山上见,西城胜了,元帝宝藏自然奉还。”
“也好!”梁思禽一声喟叹,叶灵苏忽觉一股热流注入经脉,雄浑浩大已极,所过瘀滞尽消、酸痛尽去,刹那之间,热气直冲胸腹,叶灵苏胸中翻腾,不由自主,蓦地左膝一软,跪在地上,吐出一大摊乌黑瘀血,但觉胸臆舒张、遍体通泰,从内到外似被泉水洗过,澄净清灵,快美无比。
热流来如潮水,退去也快,不多一时,海静江平。叶灵苏冉冉起身,心中不胜迷茫,叫了声:“梁思禽…”可是无人回应。
她默运内力,但觉多日内伤几乎痊愈,毒素也无影无踪。梁思禽临走之前,居然大展神通,将她体内痼疾洗荡一空。叶灵苏喜也不是,怒也不是,站在当地,心中不胜迷茫:“这人如此能耐,区区两年光阴,怎能与他争锋?不
过,话已出口,万无退缩之理,大不了技不如人,死在他手里就是了。”
痼疾消除,功力恢复九成,眼看夜色褪去、天色渐亮,叶灵苏决意出城寻找东岛同门。刚到门前,忽见门扇上龙飞凤舞,刻画几个大字:“令尊遗蜕在香山寺”,入木三分,笔势飘逸。
叶灵苏将信将疑,心想:“这梁思禽似乎不如想象中可憎,若非本岛大敌,或许可以交个朋友…”想到这儿,自觉荒唐,轻轻啐了一口,自语道,“叶灵苏啊叶灵苏,你有这样的念头,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师?”
伤愈之后,再使“山河潜龙诀”,越发神出鬼没。到了城门,守城士卒刚刚开门,忽觉寒风吹过,雪花纷飞,可是揉眼再瞧,四周空旷,一无所见。
叶灵苏赶到香山寺,入寺一瞧,但见云虚棺木停在正殿,东岛上下身穿孝服、纷纷跪在灵前。
见了花眠,二人抱头痛哭,其他人围成一圈,也是各各
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