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吴弧悠悠转醒,看向两名黑衣人,拱手道:“二位是”
“是我,阮天。”
阮天将头罩摘了下来,盯着吴弧低声道,“哼,你小子终日打雁也会被雁啄了眼,竟然被一个农户给弄进了监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可以对我指点,但不能对我指指点点。”
吴弧皱眉道:“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猛虎下山苍龙啸,小老弟你别太傲,人间正道是沧桑,活的不要太嚣张。”
“??”
阮天愣了愣神,
吴弧似乎也反应过来,觉得这话有点不太合适,晃了晃脑袋,痛苦道:“不好意思,那道人似乎在拷问我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好了,先别说那么多了”
阮地打断道:“那道人随时可能追过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往破庙吧,不能错过使女大人交代的时间。”,!
牢头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慢慢走近过来,小心翼翼问道:“道长要不要通知鹅城官兵,追索嫌犯?”
“”
短发道人僵硬地拧动脖子,呆滞地看向牢头,缓慢挤出一丝微笑,沙哑道:“不用,我亲自去追。”
月光下,牢头的脸色一片惨白,“道长,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道人随手扒拉了一下双眼,竟然拽下一根从眼皮底下钻出来的绿色植株菌丝。
那菌丝绵长坚韧,好似毛线一般,挂在眼球前方,惊悚骇人。
“太久没洗眼睛,长了些眼屎。”
道士一边说着,一边倒提长剑,双手并用,一点一点将绵长丝线,拔了出来,盘在手里。
“好了。”
道人拽出最后一截丝线,僵硬地朝恐惧万分的牢头笑了笑,“放心吧,我会找到他们的。”
说罢,他提着铜币长剑,沿着牢房裂口,冲了出去。
————
鹅城郊外。
这是一片无人打理的乱葬岗,随处可见低矮土丘坟茔,木质简陋墓碑。
萤火飘荡,几条脱毛野狗被浓郁的血腥气味引诱而来,低头舔舐着乱葬岗中间的一滩乌黑血泊。
蓦然,一只手臂从浅浅一层血泊当中伸了出来,那名身负重伤的夜行者,满身鲜血地爬出了血泊,吓走了所有野狗。
他的腰腹被铜币长剑正面击中,肋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猩红。
“白莲出世,明王降生”
他额头沁满汗水,呢喃着从夜行衣里取出一张宽大干枯且有褪色刺青的皮革,轻轻覆盖在腰腹伤口上,
数息之后,竟然不再有鲜血渗出。
“从天煞孤星命格者身上扒下、每日用鲜血供奉滋养了十年的皮,竟然用在了这里”
劫狱者,或者说圣白莲人字门教众阮天,喃喃自语着,语气中难掩痛惜与仇恨,
“还有我的黄皮子也被那道人杀了。
此仇不报,我阮天誓不为人!”
话音未落,脚步声由远及近,同样穿着夜行衣的阮山胞弟扛着一个人影冲入了乱葬岗。
“哥,吴弧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