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关车窗的动静大了点,坐在李昂前方的那名气质白裙女青年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将其放进背包,和坐在他旁边的女售货员闲谈起来。
坐在后面的李昂无意窃听,但仍通过只言片语,了解到女青年姓卫,是一名来乡下采风的女画家,
她正向售票员宋珍(也就是司机田友荣的妻子),询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景点。
这样的大雨足以浇湿一众没有带伞的乘客,但还不至于影响到铁皮车辆的行驶。
胖司机田友荣伸手拨开了雨刷器,“吱呀吱呀”的雨刷器声,与儿童的哭闹声、成人的咳嗽声夹杂在一起,为前行的车辆打着节拍。
雨,越下越大了。
车辆刚开过盘山公路的一个拐角,姓卫的女青年突然停止了和售票员的聊天,双眼一闭,
身体前倾,倒了下去。
售票员宋珍一声惊呼,司机田友荣看了后视镜一眼,踩下刹车,慢慢把车停了下来。
乘客们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售票员急忙扶起女青年,
后者脸色苍白,哆嗦着从身边小包里取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吃了下去。
片刻,她脸色好转,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歉意地朝售票员司机还有诸多乘客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有低血糖。现在稍微好点了。”
这场插曲只是让车辆稍稍停顿了一下,田友荣坐回驾驶座,刚要发动汽车,只听“轰隆”一声,
前面盘山公路的山体,竟然整个垮塌了下去。
大雨浇打之下,万钧碎石裹挟着青翠树木,滑落到了公路上,将前方堵得水泄不通。
“呼呼呼。”
司机田友荣吓得面色煞白,转过头去,和妻子对视一眼,眼眸里满是庆幸。
如果,如果刚才不是那位女青年突发低血糖、稍稍停顿了车辆的话,整辆铁皮车恐怕都要被泥石流给冲下盘山公路。
此时,一车的乘客也反应了过来,心有余悸地急促呼吸着,用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面色苍白的卫姓女青年。
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车辆后方的山体竟然也开始滑落,浩浩荡荡的泥石流将后方的公路死死堵住。
咔嚓咔嚓,
车辆旁边的山体,传来了异样响动,
田友荣惊得魂飞魄散,急忙接下安全带,朝着车中众人大吼一声:“都下车!”
回过神来的乘客们,哭爹喊娘地叫了起来,也不管什么礼让谦逊,争先恐后地挤下了车辆,
顶着暴雨,跟田友荣一起向前跑去,越过了前方平稳下来的泥土堆。
没跑出几步,车辆旁边的山体彻底坍塌,碎石树木砸在铁皮车顶,将车辆推到了盘山公路的边缘。
盘山公路的金属护栏,在泥石流的冲刷下,连五秒钟都没有撑到,连同车辆一起,摔下了悬崖,好半天才传来哐哐响动。
勉强逃出生天的众人,踩着尚且平稳的公路,顶着滂沱大雨,面面相觑。
司机田友荣一抹脸上的雨水,大声喊道:“没车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快点到前面的村子里躲一会儿!”
至于前面的村子叫做什么早就将附近地图记在脑子里的李昂,幽幽地看了一眼那位身穿白裙子的女青年。
前面,就是渡生村。,!
nbsp;他先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褐色凉茶,再将电风扇打开吹会儿凉风,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才慢悠悠地发动车辆。
褐黄色的铁皮车驶出县城,经过乡镇,乘客们上上下下。
时间来到中午,高悬的太阳被阴沉乌云遮蔽,沉闷雷声在天际响起,空气变得沉闷且潮湿。
车辆行驶在盘山公路上,随着一道雷光闪过,瓢泼大雨自苍穹中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
一人霸占着两个座位的李昂睁开眼睛,骂骂咧咧地伸出手去,“嘭”地一声把车窗关上。
也许是关车窗的动静大了点,坐在李昂前方的那名气质白裙女青年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将其放进背包,和坐在他旁边的女售货员闲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