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桃在宁记门前一直守着,中午也只是拿着馒头就着凉水随意对付了几口,除了去公厕上厕所,她一刻都没离开过宁记的台阶。
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不孝女没良心之类的话,不知情的客人们在听到来龙去脉后,他们本就对宁老板的后妈印象不好,现在更加讨厌这个不讲理的女人。
好几个年龄大点的婆婆们,看到宁武军蹲在一旁抽着烟杆,忍不住为宁老板鸣不平。
“你可真是宁老板亲爹,你这婆娘都这么欺负你女儿了,你还能坐视不理,你这爹当的,你就真不怕宁老板彻底寒了心,以后你老了,干不动了,你到时候再想起还有个女儿,想让女儿看看你,那就晚了!”
“是啊,她这么疯,你就任由她在这儿闹着?人店员都说了,宁老板今儿不在,你们就先回去,回头再来,哪有这找人的架势,我瞧着都有点害怕,你们莫不是来找你跟老板要钱的?”
几个婆婆劝宁武军管一管婆娘,顺便为自己的晚年考虑下,他是宁老板亲爹,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不让宁老板寒心,哪怕之前做过一些偏心的事,可只要他真心悔过,好好弥补,这关系还能慢慢缓和,就他们现在这种闹的法子,别说是缓和,只会让关系更加紧张。
宁武军朝她们笑了下,没说话。
那几个婆婆见自己苦口婆心,说那么多,他反应却这么冷淡,索性也不想再费口舌,相互给了个眼神,离开了。
她们走后,宁武军朝地上磕了磕烟杆子,将烟灰磕掉后,又送到嘴边开始抽。
他吐了口烟气,烟雾缭绕中,他想起早上派出所的那一幕,他肯定没看错,那个穿一身黑的女人就是宁凝。
她目不斜视,从他们面前径直走过,恰好证明了她的态度。
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牵连。
至于晚年么?
宁凝是没指望了。
不过好在从她出身开始,他就没指望过她,毕竟女娃儿本就是给别人家养的。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他有几亩田,能糊口,饿不死就行,别的他也不奢求。
至于关系缓和不缓和,缓和也行,不缓和也行,他也不强求,要不是宁青山这事儿,他压根就不会再来找宁凝。
上次来送那一麻袋菜,他也只是想看看她的情况,她好与不好,他也只有那一麻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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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桃在宁记门前坐了整整一天,下午李小橙关门时,仅仅只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而她却一直等到天都黑了,都没等到那个死丫头!
到最后,整条街上,家家户户都关门了,甚至没几个行人,她也意识到,今天是见不到那死丫头了。
谢桃艰难的从地上起身,坐了很久的腿有些发软,刚要起身,又跌了回去,她生气地冲宁武军喊道:“杵那儿干啥,还不来扶我一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宁武军将自行车调转个方向,没去扶她,骑在车上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快点。”
“我算是看清了,你们不愧是父女,一老一小心都狠!”谢桃说着,使劲儿站了起来,颤颤巍巍慢悠悠地朝着自行车走去。
等她一坐上车,宁武军就朝着派出所骑去。
一连三天,他们都是白天在宁记门前守着,晚上去派出所陪着宁青山。
这也让不少在宁记买点心的客人们看出了端倪,究竟是什么事儿,需要天天来守着,蹲宁老板。
“有个小道消息,我也是打听来的,但是不保真,你们听不听?”
宁记前大家排着队,有人忍不住小声说道。
“听听听,你说是啥小道消息!”
“听说宁记二楼的窗户,就是宁老板后妈生的儿子,也就是宁老板同父异母的弟弟砸的!现在人还在派出所拘留!”
这消息一出,周围的人瞬间恍然大悟。
“你这么一说,前后都通了啊,你们看,之前宁老板这后妈和亲爹,啥时候来过?没有吧,不管他们是心虚还是觉得有愧于宁老板,总之他们一次都没出现过,现在他们突然出现,还是大半夜找上门来的,那肯定是急事,急事也分好多种,可他们还有时间在这守着,一守还好几天,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啧啧啧,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家人啊,当然不包括宁老板在内哈,当弟弟的来砸姐姐家的窗户,这是人干的事儿吗?还救他,救什么救,就应该让他在里面好好改造改造!”
“谁说不是,能干出这事儿,在看那个后妈的行为,那臭小子一准儿是个坏的,关他不冤枉!”
谢桃再在宁记前哭喊宁凝是不孝女时,大家都不在忍着她,当面点破了她来这儿是干嘛的!